二百七十三夏至三十三(2 / 2)
裴安嗤笑一声。
这一听就是王阳的主意,还有什么可维护的。看来王阳还是一心护着这个师妹,不打算让她掺和到皇城司来,故而强行摆出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架势。
只是既然如此,又何苦让晚云来动这交情?
裴安越想越觉得有意思,问:“我为何要帮你?”
他眼带笑意,语气轻松,可晚云却知道这是个正经问题,若答不好,兴许就没有下文了。
晚云想起临行前,王阳叮嘱的话。
他说对于二殿下这等脾气古怪又高高在上的人,不要展露心机,也无需过多说明好处,因为其中利弊他比她想的更通透。此事只有对其有利,他才会出手帮忙;若无益,则说再多也没用。晚云要做的,便是用诚意打动他。二殿下喜欢自我感动,让他觉得此事非他不可,他说不定就会动心。
换而言之,把他哄开心了就行了。
那时,晚云觉得王阳神奇得很。他明明跟裴安无所来往,怎会把裴安的脾气摸得这样清楚,竟让她觉得一点违和也没有。
后来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功于王阳消息灵通。
晚云对裴安又是深深一拜,道:“如今在京师之中,人人皆知圣上信任殿下。皇城司那般机要之地,圣上全然托付殿下,足见殿下对圣上而言,乃肱骨栋梁。在圣上面前,殿下一句,胜过他人千百句。我等势单力薄,唯有仰仗殿下的金口良言,方有一线生机。”
裴安瞥了她一眼,继续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话可不是这么说。父皇前几日还在朝会上问起老九,说九郎得胜归来,他也要亲自去迎。老九的风头才盛,我很快就要成明日黄花了,只有独自凋零的份。我看你不如等等老九,他是大将军,做事雷厉风行,还能替你省下我这个人情,不好么?”
晚云心头一阵作呕。还明日黄花,说得好像他现在真是个花魁。
她要是能等这几日自然会等。可沈楠君还跪在朱雀门前,却是一时半会都等不得。
不过裴安说这些,并非拒绝,八成是在考验她。
她蹙起眉头,叹口气,幽幽道:“殿下何出此言?阿兄纵然有军功在身,可并非无所不能。若论行军打仗,阿兄确实在行。可此事始于黄河水患,又有府衙之间徇私舞弊、相互勾结,非阿兄所能及。而殿下执掌皇城司,可谓无所不知,若说天下谁有火眼金睛,能将此事轻易查得水落石出,非殿下莫属。”
裴安闻言,眉间一展:“原来九郎在你眼中,竟是战场之外百无一用的武夫。”
晚云心想,此人果真是个黑道头子,不仅天下第一不要脸,还喜欢乱挑拨别人的关系。
“术业有专攻,阿兄便是在行军打仗之时,也从不去做能力不可及之事。”晚云道,“还请殿下拔冗相助。”
裴安不置可否。
他侧身倚在榻上,以手支额,笑盈盈地看着她,忽而道:“你为何要帮这沈楠君?据我所知,沈家与仁济堂算得半个仇敌。莫非只因为你师兄看上了她,你就要为了帮她来求我?”
还说只是略有耳闻。晚云腹诽,连沈家和仁济堂的龃龉都知道了,王阳喜欢沈楠君的事也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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