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冬去一百三十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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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法跟她说,他不想让姜吾道给他诊病。她要是听了这话,必定说他幼稚。

至于王阳,想也别想,他恨不得立马将他捆了送回东都。日后就在凉州设卡,让此人不得入河西道。

想着这些,思绪忽而回到佑德元年。

那时,裴渊曾去东都寻晚云,见到了文谦。

——“不瞒殿下,阳儿和晚云的父亲都是在下故友,当时他们二人曾约定,若同生男童,则拜为兄弟;同生女童,则结为姊妹;若生男女,则指为夫妻。阳儿和晚云日后须遵从他们亡父的意愿,结为夫妻。”

指腹为婚。裴渊心想,简直可笑。

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担心,我命硬,过去种种也没将我折磨垮,自然也不会就此病倒。”

晚云却道:“命再也硬也有个极限,阿兄要是知道自己昏迷时是什么模样,也就不会说这般答大话了。”

“不是大话,是我舍不得。”

晚云抬头看他,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听他道:“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我怎么舍得这么走了呢?”

等裴渊沉沉睡着了,晚云才离去。

她起身时,忍不住再端详裴渊的睡脸。

平静安详,眉宇舒展,毫无病痛中的折磨。

心犹自砰砰跳着,她想着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耳根发烫。

谁说阿兄清冷。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明明是个祸水,海誓山盟起来像不要钱一样……

走出门去,晚云想再去看看师兄,跟他解释解释,却又担心遭冷脸。思索之下,她回房拿了一套金针,去医帐找慕家兄弟。

慕浔听闻晚云要教他针法,怔了怔。

“怎么了?”晚云看他的模样,“不想学了?”

慕浔赶紧摇头:“只是以为姑姑要过阵子才会教。”

“为何?”晚云问。

慕浔抿了抿唇:“必定我和姑姑还不熟。”

晚云眨了眨眼,笑起来。

“嗯……”她一本正经地沉吟片刻,“你我确实不算熟悉。不过缘分这东西,熟悉了未必有,反之,不熟悉可能却很深。方才你师父说得对,你父亲生性急公好义,说不定就是料到有这天,才将针法先传与我。若能助慕家针法续传,便是我的功德一件了。”

慕浔听闻,眼睛一亮,忙规规矩矩地对晚云施礼:“先谢姑姑。”

二人隔着案几坐在榻上,晚云将一个小木盒打开,里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三十六支大小不一的金针。

“这是我初学针法时,你父亲赠予我的金针。我视之如珍宝,一直舍不得用,今日便转赠与你。”

慕浔捧着木盒,指尖滑过一支支针,目光闪动。

“也算是冥冥之中有安排。你父亲的东西,本就应该留给你。”晚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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