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冬去一百一十七(1 / 2)
晚云递了方帕子给他擦脸,沉吟片刻,道:“不瞒你,我曾见过姚火生最后一面,里头的缘由我也都知道。福叔,我就这么叫你吧。褔叔,我听闻珍宝阁四间铺子养活着不少安国人,以诸位经商之才,不能选出一人来接管铺子么?”
福禄一听她话里果然有撇开的意思,赶紧道:“常郎明鉴,我等虽是商贾,但绝非重利轻义之人,也自有一套规矩。这铺子是公子出钱出力筹办起来的,他说要给常郎,我等自然唯常郎是从,断不敢越了过去。如今铺子交到了常郎手上,我等便都认准了常郎才是主事者。若常郎不接,这铺子就只有散了,届时,几十号人各奔东西,背井离乡,该有多凄凉……”
说罢,他又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晚云听罢,只觉意外。她一向觉得商贾都唯利是图,不想竟然还有认死理的。
姚火生……她想起那张脸,眉头皱了皱。
姚火生未死之事,也不知福禄知不知道。
晚云试探道:“姚火生是西海国人,不知褔叔是否想过,回西海国去过活?”
福禄讶然:“莫非常郎想把买卖做到西海国去?”
晚云忙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你们都是西海国人,或许回西海国也是一条路。”
福禄摇头:“珍宝阁专营西域货物,只有在汉地才能做得起来,回到西海国,门路全短,我等亦不可以此谋生。说到西海过,我等一直跟随公子。他到京师为质时便一同离开了,再也没回去过。时隔多年,认识的老友兴许都生疏了。常郎若真想把这铺子弄到西海国去,小人可以一试,却不能保证一定能成。”
晚云却不是这个意思。按照裴渊先前说的,那铺子至少要得等官府的人查验过后,她才能做打算。将来如何处置,她也曾粗略想过,这等生意她做不来,或许可以并到方师伯的凉州分号,每年分他几分利,凭他爱财的程度,必定乐于接受。
她向福禄问起这话,是琢磨着福禄他们毕竟是姚火生的旧人,如今他被软禁在西海国,让他们回去,也算物归原主。说实话,晚云并不想欠姚火生任何东西。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毕竟姚火生没死还是个秘密。
晚云简明说道:“这铺子既然是姚火生托付给我的,我不会撒手不管,少说得让褔叔身后的几十号人有个着落。但褔叔也知道,姚火生犯了事,官府兴许要上门查,铺子还保不保得住,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福禄一听,神色有几分落寞,随后又勉强笑道:“那就请常郎尽力而为,我等确实都指望着这铺子过活。”
若是保不住,晚云也能把他们塞到仁济堂去。但话不能说满,她只点点头,叫他且安心。
“此事稍后再议,毕竟战事才刚刚停歇。”晚云话锋一转,“眼下,我正好有件事想请教褔叔,”
福禄忙拱手道:“常郎请讲。”
晚云道:“我曾在珍宝阁看到些许香品,均是上乘,想褔叔对香品以有所了解。”
福禄道:“确实。不过四海之内的香品,我等只卖西域的香,其余产地的了解甚少。”
“无碍。”晚云道,“不是褔叔可曾听闻一味叫做折桂的香品?”
她将拆香的方子递上,道:“它的用料大致是这些,褔叔看看能否忆起些什么。”
福禄接过方子,边看边念,连连点头,似陷入琢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