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冬去四十一(2 / 2)
“那你便去沙州街市上,那里有一处徐记货栈,掌事叫徐成,你将玉佩交给他,让他送你回洛阳。”
“我不去。”晚云即刻道,“我就在此处等阿兄……”
“云儿。”裴渊沉下脸,打断她的话,“你先前向我保证过何事?你不听令,我如何行事?”
晚云望着他,少顷,委屈地把话咽了回去。
“莫担心。”裴渊随即放缓语气,又道,“我说的,都是万一有变时的应对之法,你听话便是。”说罢,他指指庙里,道:“快进去,莫教人发现了。”
晚云只得牵着赤骥,走进了庙里。
过了会,她忍不住探出头往外面看,裴渊和几个随从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中叹息一声,晚云看向赤骥,只见它安静地站着。
“你也习惯他这样是么?”她摸摸它的脑袋,“来去无踪,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也不知赤骥听懂了没有,片刻,它甩了甩尾巴。
阳关原本有五千城守,后又调集五千墨离军,目前兵力一万。
从目前叛变的的情况看,宇文鄯的策反只冲着折冲都尉和果毅朗将。
是以裴渊潜入阳关,直捣城守军总管尹追的官署,雷厉风行地将两军的六位正副官捉到了跟前。
他刚从战场上下来,浑身带血,还蓄着风霜的狠劲,长剑刚一出鞘就吓跪了一干人。
跟叛将比起来,阳关的将士显然更愿意追随裴渊。没多久,余下部将纷纷向裴渊效忠,捉拿余孽,迅速变天。
这边虽然顺利,裴渊却仍惦记着晚云。得手之后,匆匆返回。
当她回到那庙里,早就过了一个时辰。
而正如他所料,晚云没有走。
他沿原路返回,远远瞧见土地庙的角落边上,赤骥的尾巴兀自晃啊晃的,竟有些想笑。
她定然以为自己躲得很好。这丫头,精明时所向披靡,但笨拙起来也无人能及,连逃命都不在乎。
他忽而想起她小时候给桃树浇肉汤的事。
“云儿。”他轻声唤道。
晚云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确认是裴渊,才牵着赤骥出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遵从阿兄的叮嘱,搅着缰绳,道:“天快黑了,我不敢独自上路。”
赤骥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响鼻,仿佛在斥她说谎。
她尴尬地给赤骥顺毛,上前问:“阿兄都处理好了?”
裴渊牵过赤骥:“处理好了。”随即指着地上:“小心,此处有冰。”
话音刚落,晚云踩在了冰上,打了个踉跄。裴渊手臂上用力,才将她勉强稳住。
却听裴渊倒抽一口冷气。晚云赶紧问怎么了。
“没什么。”
晚云将信将疑。就这夕阳的微光看,发现他手臂上裂开了几道口子,层层布料划开,洇出血色,已经发黑。看样子,必定是路上的战事所致。
想他一路上一声不吭地带着她独自驾马,潜入关城处理叛军,晚云不由得皱眉,恼道:“这还没什么?阿兄当自己铁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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