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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捏了下罗芊玉的小屁股,自己去玩会儿,又对宋凌说道:凌儿随我来,祖母有小玩意儿送你。
进了老夫人的小库房,宋凌看着地上打开的几只木箱,久久走不动道。
木箱是楠木制的,为了防潮表面上涂了好几层蜡油。
只粗略一扫,他就看见数张名家字画,还有古籍孤本,他大惊,祖母,这些孙儿不能要。他没想到祖母说的小东西竟是这些千金不换的珍宝,他觉得祖母说的太过轻描淡写,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今日的祖母和往常的祖母不太一样,她带着一抹笑,像是在回忆往昔,又像是欣慰,她拿起一张字画展开,轻柔的抚摸。祖母的手已经不年轻了,褐色的皮肤,皱皱巴巴的,岁月在皮肤上镌刻了数不清的纹路。
但宋凌却仿佛看见了多年前一位正值妙龄的少女伸出青葱玉指抚摸自己心爱之物。
凌儿这些都是我父留给我的,你几个叔叔包括你爹都不是读书的材料,锦年更别说,这些东西交到你手里才不算是埋没。老夫人笑着看向宋凌。
宋凌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容拒绝的慈爱,他眼底泛酸,说道:孙儿定好好爱惜。
夜里。
宋凌提笔写下两封书信。
他将两封书信揣在怀里,连夜交给了领着他入府的苏狄。
一给生母,二与恩师。
谁也不知道宋凌写了什么,偶然窥见只言片语,大抵是,
爱凌者甚多,勿念,恭请福安。
第20章 风雨欲来
礼朝的官员与前朝比起来轻松许多,只说上朝,前朝官员是日日上朝,四更天就得到宫门口候着,宅邸选些的官员更是三更天就得起来。
如今是三日一小朝,一月一大朝。
外边天还黑着,傅丞相已经起身了。
在侍女的服侍下着紫色曲领大袖,腰束革带,头戴幞巾,腰挂金色鱼带,脚踩乌靴。
小厮轻声推门而入,躬身道:老爷,车已经备好了。
傅丞相挥退屋内候着的下人,走吧。
丞相府门口停着辆装饰华美的牛车,车夫匍匐在地,小厮撩开车帘子,傅丞相踩在车夫身上上了牛车。
候着的婢女端着木托恭敬上少,上面铺了层锦帕,锦帕上放着玉做的笏板,傅丞相拿起笏板,小厮放下车帘子。
出发。
车头站着的两名三告官齐声高呼,丞相出行,百官避退。
三告官走在牛车前头,手里拿着棍杖敲击地面,牛车晃晃悠悠的跟在后头。
丞相出行,百官避退。
朝会在连绵不绝的打杖子声中拉开序幕。
到了今午门口,傅丞相下车,车夫驾着车停在道边,他们要在这等丞相出来。
身后跟着的小厮跪在地上整理丞相衣袍上的褶皱。
收拾妥当后傅丞相两手执笏板走到今午门左侧首位站定,他来的早了些,今午门前只有他一人。
又过了半刻钟,才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来,来人穿着青色绿色花纹不同的各种朝服,腰间有的挂鱼袋有的则不挂,但都无一列外的先拱手对站在首位的丞相行礼,傅丞相一一回礼。
挂鱼袋的按着自身品阶依次站在傅丞相身后,没挂鱼袋的站在右手边,但都将首位空了出来。
大人们也是人,人一多就免不了喧闹,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李大人你前阵子说的那家酒楼我去吃了,味道是真不错。
王大人狄戎那批战马的事有进展吗?
那狄戎探子一事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时间,将入五更。
有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官道上传来。
哒哒哒像细密的鼓点敲在人心尖上。
傅丞相老僧入定般的面孔泛起波澜,他掀动嘴角,因着嘴角的这一抹弧度整张脸都生动起来,新雪方消,梨树生初白,傅丞相本就是玉做的俊俏郎君,他转身越过人群面向官道而站。
马蹄声近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匹神骏的夜玉照狮子,通体雪白生无杂色,马背上坐了位高大的汉子,面上棱角如同刀削斧凿锋锐逼人,肩宽体阔,身上罩着深紫色朝服。
吁
汉子勒紧缰绳,一个翻身下马,宽大的朝服下隐约可见精壮的肌肉线条。
天边上新阳初升,浅薄的金色细密的撒下,夜玉照狮子雪白的毛发被渡上层金边,毛发根根分明,细小的灰尘在毛发间来回飞舞。
一道身影似高墙挡住了阳光的蔓延,他冲对面站着的人拱拱手朗声道:傅丞相有礼。
声音洪亮,空气传递层层音浪,响在今午门前,人人听得清楚。
傅丞相站在汉子制造的阴影中,笑得温和,举了举手中笏板,回礼道:罗将军有礼。
轰隆!
五更天已到,今午门被两队侍卫缓缓推开。
罗将军和傅丞相相互见礼后分开,各自站在首位。
门内站了位公公,他清了清嗓子一甩手中拂尘用尖细的声音喊到:五更天到!敲钟!请各位大人入门。
巍峨连绵的宫墙,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的宫殿群在随着今午门大开,露出庐山真面目。
紫宸殿上。
官员由着文武分成数列而站,三品以上的大员站在最前头,皆低头双手持笏。
昌同帝穿着深色便服高坐龙椅上,他手上戴着檀木做的扳指,神情肃穆俯视众人。
宦官抱着拂尘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身穿朱红色朝服的太仆寺少卿和自己顶头上司对了对眼神,得到肯定得答复后,率先脱队而出,他将笏板高举过头顶,朗声道:臣有本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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