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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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兮有心躲避,裴瑶跑着也追不上,宫廷又大,跑过一段路,她就没有力气了,蹲在地上大口喘息。

裴瑶眼睁睁地看着李乐兮身影远去,鼻子忽地发酸,小气鬼

回到中宫,李乐兮沐浴后躺在南窗上看书,手中捧着的书许久没有翻过一页,裴瑶气鼓鼓,上前就拂开她的书,你为何丢下我。

自己跑不过,还有脸来兴师问罪?李乐兮轻抬眼皮,眼内一片平静,平静的湖面映着裴瑶气愤的神色。

裴瑶又气又累,戳着她的额头说道:你是故意的,仗着功夫好,故意丢下我。

那又如何?李乐兮冷淡地说了一声,将被裴瑶拂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平静说道:你连追都追不上我,哪里来的勇气让我别杀人。

你裴瑶干瞪眼,气鼓鼓半晌,忽地就怂了,你抽什么疯呢。

百里沭说得对,就是一疯子。

言罢,她转身就走,放下豪言:别来找我。

青竹等人吓得不敢言语,女帝生气走了,青竹急忙跟随,若云朝殿内看了一眼,走进去提醒皇后:陛下生气走了。

无妨。李乐兮倒很平静,只闻了闻自己的双手,似还有血腥味,她又道:备水。

洗一遍,是不够的。

****

帝后遭到刺杀,百里沭第一时间赶过去,她比荆拓慢了一步,到时,荆拓都已将尸体摆上马车。

百里沭制住他,我先看看。

荆拓吩咐人停了下来,将尸体身上的布掀开,百里沭捂鼻凑了过去,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简单查验后,她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荆拓给她递去干净的帕子,道:有什么发现?

都是、南疆来的死士,赶紧都烧了,尸体身上带了毒。自己死了不算,还想用毒来祸害人。百里沭深吸一口气,心里依旧感觉不舒服,自己掏出一瓶药吃了一颗。

见她吃药,荆拓不敢迟疑,吩咐人一把火烧了,又上前去讨药吃。

百里沭也不小气,将整瓶药丢给他,自己先回洛阳。

荆拓没有迟疑,拿到药后就吃了,等到尸体都烧了以后才回洛阳复命。

亥时时分,他去中宫复命。皇后坐在屋檐下赏月,手中托着一盏茶,他事无巨细地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将她国师府盗了,她竟还赠药,乖徒弟,你怎么那么傻啊,药瓶呢?李乐兮扶额,百里沭又不做好事。

臣还留着。荆拓忙不迭将药瓶递给皇后。

李乐兮捏着药瓶,目光晦涩,忍不住笑了,荆拓,你娶妻了吗?

荆拓无妻无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李乐兮。他是由李乐兮养大的,也一直在履行着做徒弟的职责,娶妻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乐兮叹气,这是情。药。百里沭最擅长的就是情。药。

荆拓莫名感觉一股燥热,心口开始发烫,他咽了咽口水,臣、臣该怎么做。

去冰室里待一夜,若是不成,就只好成亲。本宫、祝你好运。 李乐兮发笑,百里沭阴险,吃了闷亏怎么会不讨回来。不过情药罢了,无伤性命。

荆拓逃了,去找冰室。

李乐兮躺在榻上,有些犯困,徐徐合眸子。

不想一闭上眼,就见到楚元。楚元爱穿黑衣青竹袍服,宽大的袍服将她纤细的身子笼罩,她坐在议政殿内,皱眉不语,显然很不高兴。

楚元抬首,见到她,蓦地笑了,起身相迎:皇后,你来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楚元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两人一道在龙椅上坐下。楚元浅笑,拉着她的手说话,说趣事,说玩笑,偏偏不说朝堂政事。

她开口问楚元:阿初,我若死了,你得长生,你会思念我吗?

一人孤寂,我会去找你的。楚元紧握她的手,没有逾矩,更没有亲昵的动作。她慌了,想去亲楚元。楚元伸手将她推开,皇后,你不喜欢女孩子,何必勉强呢。

不,阿初,我喜欢你。

皇后,你的喜欢太重。江山太轻,难以承受。朕更是难以接受,不如你放开自己,何必呢?楚元语气很轻,像是在哄孩子,轻轻说话,怕吓到了她。

她哭了,拉着楚元的手不愿松开,你的喜欢,让我惶恐、让我昼夜不宁。我在想,重来一次,我定会喜欢你的。

你已经做到了。楚元笑意很深,眉梢眼角都是宠溺,朕对你无愧,你对朕亦是如此。乱世考验人心,你做的很多了。杀戮不代表心恶,何必拘泥于这些无稽之谈。

她怔忪,眼前的楚元模糊起来,她伸手去抓,两手空空,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烛火昏暗。

她梦到了楚元,一百多年来第一次梦到了楚元。

楚元肯入梦了?

皇后娘娘,国师求见。若云轻轻出声,皇后额头生汗,眼神涣散,似是做了噩梦。她关切道:您有不适吗?

传百里沭。李乐兮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将不适压入心口,随手摸到早已冷却的茶,大口喝了,冰冷的茶水蔓入心口,心骤然冷了。

少顷,百里沭来了,她恢复常态。

百里沭借着灯火打量面前的李乐兮,看似与平时无异,可周遭诡异的气氛让人无端逼仄,她下意识道:皇后不适?

你查到什么?李乐兮不答反问,将茶盏搁在手畔的案几上,抬眸凝着百里沭。

百里沭唇角勾起笑,你也会上当,他们的血确实有问题,你身上染了太多的血,乱了心智。

幻术?李乐兮不自觉开口,用血造出来的幻术,可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我方才做了一梦,百年不入梦的楚元,竟然肯来见我了。

你也说了百年不入梦。百里沭冷笑,情之一物真害人,你竟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做梦是前兆,自己收拾好自己吧,我可不帮你。

李乐兮站起身来,将案几上的烛火接过来,不用你帮忙。

你梦到楚元,皆因你心里的执念,我需先提醒你,楚元和裴瑶不可共存,你今夜梦到,就会日思夜想。执念愈发深,你就永远走不出自己给自己打造的囚笼。百里沭道。

旁人的囚笼容易走出来,自己的囚笼只会越陷越深。

危言耸听,忙你该做的事情。李乐兮并不在意,不过一梦罢了,她怎么会走不出来呢。

她是李乐兮,杀了不知多少人的李乐兮,佛都无法阻止她杀人,一梦境如何会阻挡。

百里沭见她浑然不在意,忙说道:你给裴瑶的南疆秘术,你自己应该清楚。你能让她忘了人,他们也能让你深陷一个人的执念中。李乐兮,你是人,不是战无不胜的神。休要给你自己太多的优越感,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执念是你的心魔。

李乐兮无所畏惧,甚至轻笑,冷对百里沭:什么是执念?你告诉本宫。

百里沭皱眉,你已陷进去了。

我没有陷进去,你不过是孤独活着的可怜人罢了。百里沭,你不懂情爱,不知爱慕,这样的你,真的可怜。

李乐兮,你当真陷进去了。我只希望你记得楚元为何将长生药给你,她不过是希望她爱的人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你这般成了一个疯子。百里沭朝着李乐兮俯身大拜,恭谨万分,慢慢往后退了两步,接着退出了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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