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2)
木慈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怜悯之情,他看了看身边两位显然没打算带新人的大佬,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现在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四人面面相觑,显然是从穿越爽文沦落到恐怖小说的落差感太大,脸上都挂着怀疑。
女人在三人里打量了一会儿,下意识去抓长相最俊美的左弦:这位先生
左弦毫不客气地避开她的手,对还试图说些什么的木慈淡淡道:走吧。一个还没出社会的考生,一个四肢不勤的社畜,一个只会大喊大叫的疯女人,还有个做白日梦的杀马特,这四个人对我们毫无用处,带不带都一样,只剩下八个小时,我们还不知道位置在哪里,没必要为他们浪费时间。
清道夫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行为上完全赞同左弦,他两条长腿一迈,直接往月台外走去。
人有时候实在有点犯贱,木慈好声好气地说明情况时,他们半信半疑;可当左弦将他们批评得一文不值时,又惊恐自己会被丢下,立刻跟上来。
杀马特大概是觉得这样很丢面子,忍不住找起借口来:我看他们也就只是在装B吓唬我们,要真是这么回事,他们不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大概是高考的压力让这名高三生的承受能力成了四人里最优秀的一个,又或者已经没有什么事会比错过高考更让他绝望,因此很快就接受现实,甚至惨白着脸回了句嘴炮:那你干嘛跟上来。
杀马特脸色一变,提起拳头道:你个傻逼他妈找死是不是!老子爱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要你他妈管这么宽!
在拳头挥下来之前,高三生直接跑到了木慈身后,徒留下两眼喷火的杀马特不甘心地放下手来。
他看得出来木慈没那么好惹。
女人本来还站在原地有意拿乔,等着人来哄,见着几个男人居然真的不理她就往外走,急忙叫起来:喂!喂你们是不是男人啊!喂!你们等等我啊!
话末时,声音里已带上哭腔,很快连声音也消散,只剩下高跟鞋跑动的声音回荡在月台之中。
火车站外一位年轻英俊的管家早就等待多时,他的身边停着一辆巨大的四轮马车,比木慈曾经看过的马车还要大一倍,装扮得花里胡哨,由四匹好马拉着,他似乎还兼职马车夫,正握着鞭子。
主人派我来迎接各位。这位管家让马童接手了他们的背包,然后彬彬有礼地拉开车门,请上车吧,画廊离这儿还有好长一段路。
木慈跟左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问道:是伊甸画廊吗?
不然该是哪儿呢?管家奇怪地看着他,语气顿时不客气起来,难道您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吗?主人晚上会抽空来与各位共进晚餐,错过未免太可惜了。
劳驾您了。左弦入乡随俗,一下子猫着腰钻进到马车里去,找了个位置落座甚至还抄起一份报纸看起来,别在意,我们没别的地方可去。
我只是记性不好。木慈环顾着街道两排只在国外电视剧里出现过的旧式楼房,尴尬地笑笑,我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邀请,太高兴了,以至于冲昏了头脑,没有别的意思。
管家接受了这个答案,就好像这确实是一份值得人惊喜到失智的殊荣,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又变得温和得体起来:这倒确实,我完全能理解。
几个新人则完全陷入不知所措的状态,只好紧随着清道夫一块儿进入马车,倒是上班族进入车子前想了想,突然说道:今天倒是很凉快。
谁说不是呢,好在没有下雨,不然麻烦可大了。大概是谈到高兴的话题,管家很快微笑起来,请上车吧。
这是个潮湿阴暗的下午,灰色的浓雾蔓延在街道上,将两侧的建筑物尽数笼罩,看不太清楚景色,不过依稀能辨别出四周变得越发荒凉起来。
之前还算平坦的道路,也变得越发泥泞。
女人终于感觉到害怕,惊恐地啜泣起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伊甸画廊。木慈不太喜欢她,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要在那里待上十天。
而上班族则开口说道:这里看起来像是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之间的英国。
为什么这么说?左弦看向他。
我最近正好在重温福尔摩斯。上班族忙道,各方面的感觉上挺像,不过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既然接下来大家要在一起待上十天,总要互帮互助,我想哪怕是猜测,也算是条线索。
左弦审视着他,似笑非笑起来:说得不错,认识一下,我叫左弦。
上班族松了口气:我叫余德明。
这时杀马特忽然搭腔:咱们这是溜国外来了?那感情好,凭着咱们这九年义务教育长起来的新青年,比他们可先进一两百年的脑袋,狠狠宰一波这群外国佬,指不定还能混个什么贵族当当,当个公爵伯爵的玩玩,最好是拿到兵权,让皇帝女王都得看我的脸色。
谁都没有理他。
马车的稳定性跟汽车没法比,刚开始还能忍,时间一长,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不是晕车,而是晕船,身体像在海浪上被掀来掀去,脑浆子都快晃成一滩了,因此都恹恹地靠在座位上没说话。
天快黑的时候,马车又挤上来一个满脸惊恐的瘦弱青年,见着他们跟见到亲人一样,木慈确认他也是新人后,忍着晕车的烦躁感给他介绍了一下情况。
马车在黑夜之中行驶着,终于带他们来到一座古老庄园的正门外。
管家则将他们八个人请进格外奢华的宴会客厅之中等待主人,客厅相当大,看得出来主人出手阔绰,脚下是柔软华丽的地毯,深红色的窗帘绣着奇特花样,蜡烛与电灯都在最恰好的位置,使得光线不至于太刺眼,又不至于叫人看不清。
除了昂贵的花瓶与雕塑之外,客厅里最显眼的就是几张巨大的人物画,它们被摆放在不同的地方,可是无一例外,全都残缺。
英武的骑士少了眼睛,裹着轻纱的裸体少女被抹去嘴巴,比起维纳斯的断臂之美,这种缺损倒更接近惊悚。
偏偏画像们的神态活灵活现,好似灵魂被锁入画框之中,配上那巨大的画框,倒将暗红色的地毯映照成一张巨大的餐桌,这些被色彩涂抹的人物正低头俯瞰着一群活蹦乱跳的新鲜食物。
几个新人窃窃私语着,直到画家终于在二楼的栏杆处现出真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画家有一头长而亮的黑发,眉眼深邃,带着点异域风情,肤色泛着健康的光泽,双手修长美丽,鲜红的嘴唇厚而饱满,如同滴出芳香的果实,充满着野性而成熟的韵味。
此时此刻,她正在二楼往下瞧着他们,用一种极为放肆甚至是充满热情的目光凝视着众人,舔舐猩红的嘴唇,像无声的邀请。
这美艳的女郎并不端庄沉稳,也不令人敬畏与尊重,她的美丽下流而廉价,如同一簇随处可见的荆棘,被鲜血浇灌后张牙舞爪地生长起来。
画家顺着楼梯走下来,她婀娜的身姿不像个画家,倒似寻欢作乐的舞女,尽情展现着丰腴性感的肢体,挑逗着男人的欲望。
一种怪异的恐怖感突然袭上木慈的心头,仿佛这阴暗巨大的城堡里试图将他变成取暖的柴薪,而画家正是灼烧的欲/火,准备着把他吞吃入腹。
而身旁神魂颠倒的杀马特已经撞开他,伸出手去迎接这位庄园的女主人了。
古老的庄园,美艳的女郎,诡异的画像,恐怖的征兆。
众人随主人落座。
木慈想:这可凑够一本三流色/情恐怖小说的所有要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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