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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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厅是林家居住的地方,装修颇有灵气,院子里一方水塘,种上了荷花,如今初夏,只有几片荷叶冒头,浸在混浊的水中。

连廊上挂着一个鸟笼,里面的鹦哥早就不见,上次来还听见它叫了几声。

再往里就是正厅了,柳永年正欲进去,就听见林妍微弱的声音从地下传出:小年,是你吗?

柳永年沉着的心生出一丝希望,刚刚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带来的伤痛稍稍治愈,他道:林姐姐,是我,你在哪?

这时,只见林妍头顶一块石板,从地上冒出头。原来林家院子里却有一方地道,可供躲藏,也很隐秘。

林妍见确是柳永年,鼻头一酸,终于哭了出来,她从地洞里爬上来,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

她满脸眼泪道:小年,我父亲他他被贼人杀害了。

这句话出口,林妍泣不成声,泪如洪水,止不住的向下流淌。

柳永年看的伤心,也很难受,但是他不能哭,他得给林姑娘一个依靠,于是他略带哽咽地说:林姐姐节哀怎么不见林伯的尸体?

林妍转身往里走去,柳永年跟在后面,刚入正厅门槛,只见林伯端端正正坐在里面,不过两眼无神,腰间有绿水流出,正是被捅了一剑。

要紧事当头,柳永年反而不再晕血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反惹林姑娘担心。

柳永年忍着头晕朝林伯拜了三拜。

作者有话要说:柳永年:老大,人为什么会死。

谢文:他们只是一堆程序,不作数。

程序员:可是人真的会死啊!

柳永年:哭出声。

14.你不会见鬼了吧!

柳永年将林伯的尸体扛起,两人来到后院,这里有一片菜地,风飒飒而来,葱苗被吹地折了腰。

小年,就把我父亲埋在这吧,他生前常笑道要葬在家里,如今也就随了他的愿吧。

林妍也算一个坚强的女子,此时她不再哭泣,只是一双眼红肿得厉害,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柳永年的共情能力本来就强,一下子见了那么多人死亡,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对他有恩的林伯,此时他心情也颇为沉重。

林妍去旁边找来了铁掀,两人一人一把,无声地铲了起来。

柳永年知道林姑娘心中难受,所以不会说什么:我来吧,你是一个女子,在一边看着,诸如此类的话。

他知道林姑娘需要一个方法,一个渠道去发泄自己的难受,亦或者给父亲尽最后一份孝心。

所幸这地是菜地,常有翻耕和水浇灌,所以柔软无比,挖起来不算费事,两人一同发力,大约两刻钟,就挖了一个深坑。

即使如此,对于林妍来说,却也费了不少气力,柳永年只有一撇,就见她喘着粗气,脸上沁着红晕,她的细手被勒出了几道红痕。

林妍又去找了一张草席,两人将林伯卷起放进深坑里面,再一铲一铲把土归还。

黄土带着水气,一点一点盖过林伯,林妍再也忍不住,泪水再次奔涌而出,她扑通跪在地上。

柳永年没有出声,继续铲着土,直到再也看不见林伯,最后只见菜地上高高隆起一抔黄土。

他将樱花酒取来,打开盖子,把它一点点的倾泄到了菜地里,然后道:林伯,这酒我给你带来了,您尝尝是不是我师父做的那个味道,如果是,我以后还会送酒来的,您尝尝吧!

林妍没有阻止,只是点点泪雨融入酒水,给其增加了淡淡的苦涩。

柳永年放下手中的铁掀,温柔道:这些贼人打哪里来,却要如此烧杀抢掠,不讲道理?

不晓得,我们村只有这十里八乡来往,不曾惹到别人。

林妍听得柳永年在和她搭话,于是抬袖擦了擦眼角道:今天早上远远只听见马蹄特特,似有千军万马,果然来了几十上百贼人。

她停顿思考,接着道:说是贼人,却也不尽然,看他们那打扮,统一木铠着身,头束蓝头巾,大约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正规队伍,和山上那群三三两两,懒懒散散的山贼大有不同。

他们踏破了村口,嚷嚷着要见村长,直问何远志在哪里?我们怎么晓得这人是谁,都说不知。但是那队伍首领不依不饶,就说在这附近,肯定是我们把人藏起来了,村长再三摇手说不知道。贼人气的不再问了,抬手大开杀戒,说要自己找。

我们这边得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贼人已经杀来了,我父亲躲藏不急,直让我往地洞里砖,他在外面拖着。

后来,就这样了。父老宗族,皆为戮没,我一个人,该如何安身呢?林妍说完,两眼怔怔,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她一个女子,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被杀,村里老少亲戚全都无一人生还,她也不能投靠远亲,真是这天地如此大,她孤零零一人却无处容身。

柳永年于心不忍道:林姐姐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也许有,但是却也从来不曾走动,听父亲说远在皇城,向来吗没有见面,咱们怎敢去攀亲呢?林妍叹气道。

那,林姑娘和我去山上住上一段时间吧。我那里宽敞自在,外人难找进来,应该算是一个好住处。

柳永年话刚出口却觉得有点冒犯,自己一个男子,却邀请女子住于一处,怎么看都多有不便,自己确实过于口不择言了。

林妍眼中生出希望,但是却很纠结,像是顾忌什么,正欲答话。

只见柳永年找补道:算是暂住,如果有碍,也可在附近自建房屋,我们分开住,就算做个邻居,也可照顾一二。

柳永年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既不会做饭,又不会种地,到时候谁照顾谁,还不一定,能不填倒忙就万事大吉了。

林妍道:怎么能麻烦你呢?

柳永年再三说没事,林妍才万分感谢接受好意了。

林妍将家里的细软收起,两人又将库里遭打劫之后剩余的米粮打包收拾好,一并往山上扛去。

折腾半晌,此时天已昏昏沉沉,两人无语一前一后,步步扎实的走在山路上。

待行至半山,柳永年却又听见李家大姐那粗糙的嗓音,与前两次一模一样地在喊着救命。

柳永年只觉这李大姐也太不经夸了,早上才说她学刁了,却没想到又被劫持,但打心底又生出念想,还觉得这事过于蹊跷。

柳永年回头,却见林妍手挎着篮子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呼救声。

他停下步子道:林姐姐,你没听到李家大姐喊救命的声音吗?

林妍惊愕的抬头道:这里有声音吗?

她屏声静气张耳又仔细听了下道:哦,是有声音,不过是松鼠叫声,哪有什么李大姐,她那大粗嗓门站在村头,我在村尾都能听到,这里怎么会有她的声音呢?你莫不是幻听了?

柳永年听她否定自己,又听见李家大姐喊得凄惨,于是着急解释道:是真的,不信你来。

柳永年前面带路,林妍跟在后面,两人往那草丛走去。

进去他只见又和前两次一模一样的场景,那俩山贼的笑容都是一样,柳永年忙拉着林妍俯下身子,然后低下声音道:看见没!李家大姐被绑架了,我们得想个法子救她才是。

林妍扭头看了半天,她伸手碰了碰柳永年的脑袋然后道:这也不烫啊,莫拿我寻开心,这里不过一片杂林草地,哪来的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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