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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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天幕由灰蒙的青黑转亮,朝阳撕开了一道裂口,温润的澄黄沾染了山花的颜色,明亮的光汇聚成溪流,汩汩流淌在天地间,遍地灿烂。

越往前走,天越亮,出发时那短暂的黑暗,通通被留在了身后。

四十五分钟的晨跑度秒如年,桑宁快把头挠秃了,五十个单词磕磕绊绊答上来四十五个,按照规定,要额外再加二十五分钟的跑步时间。

于是在家里完成早读后,早饭时,盛连浔继续帮她规划人生:“今天跑着去上学,路程正好二十五分钟。”

桑宁虽然不愿意听盛连浔的,但不能不听她爸的话,毕竟爸爸是为了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她,他和姐姐原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翩翩啊,要乖乖听你连浔哥哥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温国良几乎每天都要这么叮嘱一遍。

所以对于爸爸的安排,桑宁向来无条件服从,盛连浔也就是握住这把尚方宝剑,才能把她支使得团团转。

桑宁吃完早饭,背上书包,满脸哀怨地出发去学校。

走了一段路,盛连浔骑着锃亮拉风的山地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别提有多快了。

羡慕到要流泪的桑宁,委委屈屈地踢着石子,走得更慢。

盛连浔忽然刹住车,长腿一搭撑在地上,微抬了一下眉,语气冷漠:“我让你跑着去,不是爬着去。”

“要你管。”桑宁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一拖,一点也不想动。

“很好,不需要我管,不过今天老白占了晨读课要小考,如果迟到,你就死定了。”盛连浔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好了,连这种破事儿也会过问。

桑宁后悔了,老白最爱叫家长,她在这当口迟到无疑是刀尖上跳舞,想到这里,刚才还愁怨满面的桑宁顷刻间变脸,追着他的车子招着手笑得甜蜜蜜:“小盛……哦不是,小盛哥哥,老司机带带我可以吗?没赶上小考我可能会死。”

盛连浔嗤笑一声,潇洒地扬长而去,只留下峻拔的背影和飘荡风中的那句话:“数学小考,你去或者不去,有什么区别吗?”

绝情师祖盛连浔,桑宁提着气一路拔足狂奔,终于创造奇迹,在老白进教室的前一秒杀了进去。

高嘉良狗腿地帮她拉开凳子:“宁姐,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桑宁把书包脱下来扔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桌面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脑子懵懵的,心脏怦怦怦狂跳不止,一分钟直奔一百几。

快要累死了。

盛连浔那个冷脸大魔王,不把她折腾死看来是不能罢休了。

老白拿着试卷走进教室,先是例行公事地讲了几句,然后把卷子分成几小沓,让每排的排头往后传。

数学卷子实在烧脑,桑宁一提数学就头疼,她先把卷子盖在头上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平铺开,又折好,再铺开,再折好,反复几次,终于浪费掉几分钟,最后实在无聊,只好慢慢把注意力集中到试题上。

桑宁咬着嘴唇一点点读题,忽然有了点新发现。

不知道是难度不大,还是今天运动过脑子变得灵光了点儿,也可能是在家早读时,盛连浔带着她复习的几道公式和例题恰好用得上,桑宁竟然罕见地读懂了好几道题,做题也有了些许思路。

她心里一喜,埋头苦写。

高嘉良坐在后面,笔转了一圈又一圈,玩花儿似的,好不容易蒙完了选择题,他晃晃脖子小作休息,一眼看见桑宁正在认真做题。

他惊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心里琢磨着宁姐是不是提前搞到了答案,也不知道和他分享。

晨读加上第一节 课,小考结束,桑宁交了卷,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有点可惜的是好几题她只会做一半,算到后面没了思路。

下课间隙,桑宁也没伙同赵小虞跑出去玩儿,而是从书包里掏出《维克多英语词汇3500》,捻开纸页,手指头贴上去,乖乖趴在那里一个词一个词地看,口中默默念着,不仅要记住中文意思,还要背会固定搭配。

她可不想再多跑步了,会死人的,相比较多跑那么几公里,她宁愿背单词。

高嘉良像见了鬼一样:“宁姐,昨天四班关勇骂咱们浔哥,不是说好今天去弄他吗?”

他腹诽,您这怎么还学起习来了,英语念得有模有样,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根本不符合咱们学渣的气质啊。

学习难道比他妈弄那个牛逼吹上天的关瞎子还重要?

混子哥高嘉良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关勇喜欢四班班花,这在整个学校都是公开的秘密,班花是清纯可人型的那种,成绩也不错,原来挺愿意搭理他几句,虽然没答应做他女朋友,可也没拒绝,可盛连浔一来,风向就变了。

班花十分主动,羞羞答答跑来看过几次盛连浔,教室门口,频频撩动乌黑的秀发,像在做洗发水广告。

周三下午第一节 两个班都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班花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下身段来给盛连浔送饮料。

俊男靓女总是容易串起来故事,一时间起哄声不绝于耳,班花羞得脸飞红霞,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盛连浔,怪招人喜欢的。

把关勇气得差点当场昏厥。

只是盛连浔这个人特别能装,桑宁心想谁能拒绝娇滴滴的班花啊,可他能,盛连浔指尖顶着篮球一转,眼皮都不抬:“谢谢,但是我从来不喝绿茶。”

这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班花一片芳心化作东流水,被捧惯了了的姑娘哪受得下这口气,手里紧紧攥着绿色的饮料瓶,泫然欲泣,跺了跺脚转身就走,像被渣男负心汉欺负了的小白花女主角。

桑宁挤在人群里,看戏看得饶有趣味,正反省着自己怎么就演不来那种羞愤交加小脚一跺的娇气劲儿,冷不丁地被“渣男负心汉”点名。

盛连浔用右手托住篮球,深蓝色的刺绣腕带衬得肤色霜白,显出手背上淡青色血管,他抬起左手,冲她勾勾手指:“你过来。”

“干什么!”桑宁警惕地抱紧自己的大水壶,侧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先发制人,“我带水也不给你喝。”

“……”

很气,却仍要假装不在意。

▍作者有话说:

盛连浔:没有别的意思,学学别人的眼力见儿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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