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第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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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有眼!

“桑、宁。”盛连浔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叫她。

桑宁往后退一步,忙找借口:“盛连浔,都怪你小少爷的肉娇嫩酥香,蚊子就算是死,骨子里要和你流淌着一样的血,和我的驱蚊水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然了,”她又飞快地撇清关系,“和我昨天的话也没关系,我说话要是有那么灵,早就咒自己是千万富翁了。”

说罢,桑宁把“老温瓜果”的招牌扛起来,跑得别提有多快。

——

盛连浔一向不关心别人的家事,也敏锐地觉察到桑宁家不太一样。

一家三口,除她之外,还有爸爸和姐姐,爸爸和姐姐都姓温,爸爸叫温国良,锃亮的脑袋,五大三粗,不太好惹的长相,实际上脾气很好,每天起早贪黑,蹬着三轮车去市场上卖水果。

他右腿是瘸的,蹬三轮车的时候一边轻一边重,出了花枝里巷口往左拐,去市场的必经之路有一个小石桥。盛连浔偶然遇见过两次,尽管坡度很缓,他骑得也费劲,整个人站起来,下了大力气去踩两边车蹬,牙咬得紧紧的,脸憋得通红。

姐姐叫温槿,不会说话,眉眼温顺,看起来文静温柔。

大概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桑宁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她自夸是“打工小天后”,最大的爱好就是折腾赚钱的点子。

给他当管家加保镖,无疑是其中最稳定、收入最高的。

她家里人多地方小,没有厨房,于是在门口支了个地方做饭,赶上阴天下雨也不太方便,管盛连浔吃饭,还可以顺便用他的厨房。

温国良厨艺很好,多了盛连浔的一双筷子,每餐都至少一荤一素一汤,一周几乎不重样,丝毫不敷衍。

盛连浔嘴很挑,家里做饭的阿姨只有固定的那一位,这里的饭菜却意外的合他的胃口。

晚饭时间,小小的电视机里习惯地放着新闻,因为信号不好,电视又老旧,放出来的声音总带着沙沙的噪声。

温国良摇着蒲扇,摸了下光滑的脑袋,憨厚地笑了笑:“小盛啊,我听翩翩说你是个学霸。”

桑宁塞了满嘴青菜叶,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含混不清地补充:“大学霸!”

前段时间的语数英三科联考,盛连浔仍高居神位,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语文考到了142分,作文引经据典,写得大气恢弘,勾满了红圈,被老师复印下来,贴到宣传栏里当模板供人瞻仰。

“那什么,叔叔有个请求,”温国良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说,“麻烦你给叔叔帮帮忙。”

盛连浔很礼貌,轻轻点了点下巴:“温叔,不用客气,您说。”

“我家翩翩啊不太爱学习,我看考大学是悬,你能不能……抽时间帮她补习一下。”

什么!补习?

“老爸,你别难为盛连浔,学海无涯,学霸真的很忙,没时间……”桑宁吃得正痛快,听到这里,艰难地咽下一口米饭,饭粒子还沾了一颗在嘴角,慌忙出声拒绝。

开玩笑,时间那么宝贵,她可不想浪费在学习上。

再说了,盛连浔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怎么会帮她补习,她这不是上赶着自讨没趣。

谁知盛连浔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他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微挑了下眉梢,声线清冷低沉:“只要她愿意,我每天都有时间。”

桑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对上盛连浔的眼神。

他气定神闲,躬身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不怎么温柔地按在她嘴边那粒饭渣子上,顺手揩掉。

假好心!真阴谋!桑宁埋头,愤懑地往嘴里大口扒饭。

老天爷啊,为什么灾难总是快我一步!

第10章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泛起青黑,远处山与雾重叠,一层压着一层,滚着隐约的鱼肚白。

星星尚未散尽,留下不甚明亮的几颗,卷在云层里。

桑宁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好梦突然被一阵敲窗声打断。

三声为一个节奏,敲得不快不慢,极有耐心,桑宁呈大字型摊在床上,睁着眼睛清醒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不是幻听,的确有神经病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并且没完没了,如果她不去开窗,相信外面那个人会敲到地老天荒。

桑宁有起床气,睡不饱的时候整个人就是头饿极了的狂怒雄狮,恨不得吃人。

她慢吞吞地翻身下床,头发睡得朝天支棱着,桑宁心烦意乱地拿手拨弄两下,趿拉着拖鞋奔向窗边。

“哗啦”一声,窗帘拉开,她刚想开开嗓,那句向对方高堂亲切的问候已经挂到嘴边,等到看清窗外人的脸,又被她咕噜一下咽了回去。

窗户是那种很老的框架式,绿漆斑驳,腐朽出一道一道的原色木隙,桑宁拔开铁插销,费了点力气才把窗推开。

早晨的风没有裹上太浓重的暑气,扑到脸上凉飕飕的,混合着眼前人凉飕飕的眼神,把她那点起床气吹得烟消云散。

外面站着的赫然是盛连浔,差一点,桑宁心里发虚,暗自庆幸,就差一点点,她就问候了对方高堂。

冲动是魔鬼,而盛连浔比魔鬼更可怕,不然怎么会五点钟不到就来敲她的窗户。

不要轻易惹他,是桑宁最近总结出来的和平定理。

“早啊,小盛……哥,晨跑吗?”桑宁摆动胳膊做起扩胸运动,笑嘻嘻地冲他打招呼。

盛连浔一身运动装束,黑白拼色的短袖,白色长裤,干净又清爽,看起来是要去锻炼的样子。

桑宁表面上恭维,实则在心里大声感叹,这人多变态啊,上学就已经很累了,天天都睡不醒,竟然还起大早去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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