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第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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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里逃生,重逢盛连浔,又被许久不见的陆清知隔空威胁,短短几个小时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

桑宁累极了,恹恹地靠在副驾驶的位置。

夜风柔柔的,轻轻从耳边撩过,她突然开口:“小虞,其实我已经见到盛连浔了。”

赵小虞一点儿也不意外:“我都想过了,既然你决定留在北市,这是早晚的,见到他也没什么,他能把你怎么样?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呢。”

掐着秒堪堪过了一个黄灯,赵小虞按动喇叭,示意前面的车让路,张扬的红色跑车引得不少人侧目。

桑宁从赵小虞那里获得了力量,重新振作:“虞姐说得对。”

“男人嘛,尤其是盛连浔那种,有点姿色,有点破钱,心气儿高到天上去,”赵小虞撇撇嘴,“被甩了心里过不去也正常,况且……还是以那种方式,咱平心而论,你做得那么绝,搁哪个男人身上也受不了,不过盛连浔不缺女人,无非是年少时那点自尊心,闹几回也就倦了。”

“我也躲腻了,又躲不了一辈子,”桑宁声音低了低,“我看他今天也蛮客套,不想和我多说一句话,估计之前的事已经不放在心上,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见,各自欢喜吧。”

“你就没想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一滴一滴,像大海里筛出的水。

她无意识地用手指绞动着衣服,一下比一下用力,最后将布料紧紧捆在手指上动弹不得才作罢。

隔了很久,桑宁才说;“小虞,盛连浔是什么人,他应该立在高楼,手可摘星,我不能再耽误他的人生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们俩一起长大,早已是彼此可靠的家人。

听到这话,赵小虞心里酸涩得不行。

她的桑翩翩,是落在泥泞里也能挣扎着开出花来的小玫瑰,配得上最好的,在盛连浔面前却甘愿入尘埃。

只是事情远没有想象的简单。

赵小虞偏过头,打量了她一下,见桑宁半晌无话,试探着说:“不过狗男人还挺有手段的,你知不知道,盛连浔要拆你们那个胡同巷子花枝里,下个月还要举行涂鸦墙墙砖的慈善拍卖会,我们今天开那么久的会,就是在策划这个案子。”

“什么,拆花枝里?”桑宁倏然变了脸色。

花枝里是平夏的一条胡同巷子,别看名字取得文雅漂亮,实际上是有名的贫民区。

这里深长狭窄,碎石子路又曲折,电线在头顶错落交叉,麻雀大的房子没有阳台,借着窗棂和酸橙树枝,架着一根根竹竿做的晾衣架。

加上地处偏僻,房子实在是老旧,生活十分不方便,所以住户不多,不过抛开这些不说,风景倒很好。

整整一条巷子花团锦簇,蔷薇和三角梅爬了满墙,精致细小的花点缀在葳蕤的绿叶丛中,一团团,一串串,铺天盖地地绽开。

青石壁上层层叠叠积着翠色的苔藓,到了秋天,映着几枝鲜艳的红海棠,明黄色的桂花争相拔身,翻过砖墙,吹得满巷幽香。

远处有青山,每到傍晚,炊烟像是山尖飘来的朦胧云雾,晚霞如饱满的颜料,从屋檐滴落。

她在这里长大。

桑宁仿佛透过记忆里缥缈的云雾,再次见到了十七岁的盛连浔。

他穿着薄薄的灰绿色条纹工装衬衫,配小领口白t,头发短而利落,下颌线锐利精致,长眉长眼,不怎么笑,像凛冬的初雪,清冷峻拔,站在花枝里的巷口。

盛连浔一手插在兜里,冷眼看着从巷口往里铺的大红地毯,没什么情绪:“小舅,非走红毯不可?”

眼睛扫到乖乖站在一旁的桑宁,不由得拧起眉,透露出来一点嫌弃,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也配”,不甘心地再次确认:“和她一起?”

盛连浔唯一的哥哥盛连景丧生于一场意外,随后他也大病一场。

苏越乔女士病急乱投医,不知道从哪里请了大师,算得盛家有灾,需要来花枝里避一避。

并且还要在搬来那天,和一位同他八字相合的“小护身符”跨火盆,走红毯,方能避灾难,得到庇佑,长久平安。

巧了不是,桑宁就是他八字相合的“小护身符”。

盛家出手阔绰,就这点小事,桑宁哪有和钱过不去的道理,巴巴赶来了。

况且自己庇佑的小少爷长得相当不凡,她丁点儿亏都没吃。

不过对方倒像是吃了大亏,盛连浔根本不配合,语气懒洋洋的,丝毫不挪步:“死心吧,我只和我未来老婆走红毯。”

。”

▍作者有话说:

浔哥:怎么我说错了???

第7章

盛连浔家的基因是世代相传的优秀。

虽然盛连浔叫小舅,可旁边的苏允笙看起来相当年轻英俊,两个人站在一起跟哥俩儿似的,头身比优越,气质出众,把陋巷一条搞得像街拍现场。

而且小舅还是个时尚弄潮儿。

黑色泼墨t恤搭配黑色修身牛仔裤,金属质地的六芒星长链垂至胸口,戴着副茶色的墨镜,右耳朵上一小颗钻石耳钉格外惹眼。

完全是个摇滚酷哥,哪有半点长辈的模样。

“你亲妈,我亲姐,苏越乔女士是什么脾气,不用我提醒吧,”苏允笙伸脚踢了踢火盆,火舌卷着窜上来,把他吓一跳,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玩意儿,“你要是不按她的说法来,别说死心,咱们俩只有死路,大外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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