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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宣沉默了一下,他帮忙一方面是因为祝期,另一方面是他自己实在看不过去,想让柳云逸赶紧收拾那个人渣。
但他想问的不是这个,祝期给柳云逸安排了一个阳差的职位就是为了帮他,而在这之前祝期还没看过他的记忆,所以向宣才会好奇。
他只得鼓足了勇气再问一次:你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帮他?
一开始,祝期垂眸,他跟我有些像罢了。
有些像?向宣眼神凌厉起来,直起身凑到了祝期身边,不过大脑地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哪方面?有人也这样对过你?你以前也有过男朋友?他也这么渣?
祝期眨着眼看他,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情绪这么激动。向宣和他对视了两秒,又慢慢退了回去,眼睛嫖向窗外,轻咳了一声,绷着声音道:有些唐突了,抱歉。
作者有话说:
叶思晨(柳云逸)攻,宋汾受,大概是一个不太像火葬场的火葬场
第17章
祝期摇摇头:不是这方面的,是执念有些相似。
向宣往前看了一眼,隔音挡板已经被放下来了,确认司机听不到后问:那你的执念是什么?
执念呀执念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活得太久思想就会往奇奇怪怪的地方发散很远,执念里所包含的感情也不是单纯的某一种。
他有些地方和柳云逸是相似的,都想要过一个不受束缚的生活,所以他要在天上人间都走一遭。
可又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属于自己的,他是神,与常人有异,说好听的便是与那些世俗的愿望和感情都隔了一层膜,说不好听的就是冷血、不近人情。
虽然从外貌上看不出来,而且别人也不这么认为。
他试图给自己找一个存在的意义,好让他自己的生活不像个毫无感情的空壳。但是没有,他每天坐在天河之上,透过脚下无数轻飘飘软绵绵的云俯瞰众生。
后来有一个人说要带他尝遍世间百味。
除了淡泊无味的水,祝期终于尝到了点别的味道。
向宣,祝期说,给我再安排点别的工作吧。
向宣愣了一下,不知道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来的,但祝期不想说,他也不继续问,只是
现在这份工作你不喜欢吗?
祝期:现在这份工作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工作,除了怨鬼来的时候他能搭把手,其他时间都是在吃喝玩乐中度过的,实在是内心有愧。
他深刻地反省自己,如果要长久地在人间住,就需要从基层做起,不能老是依靠向宣。
向宣有些无奈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适合我?祝期满脸期待地反问他。
向宣看着他,上下把人打量了一番,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像是在逗弄:没有吧。
他很难把各式各样的工作和祝期联系在一起。祝期没有烟火气这是他看到祝期后的第一印象。他更像是应该被放在橱窗的艺术品,只可远远地看一眼。
祝期闻言苦着脸,没骨头似的靠在了后背的座椅上,微微叹了口气,内心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向宣看他这副模样,手肘撑在了旁边,手掌顺势掩住不断上扬的嘴角,准备说什么来安慰一下他。
一声巨响透过车身传入耳膜,尖锐的撞击声穿透大脑,他刚开始还未反应过来,片刻后感受到了一股冲力,五脏肺腑仿佛都要被吐出来。向宣这才意识到,那声巨响来自于他们所乘坐的车身。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人,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一个念头定格在祝期是否会受伤这个想法上,急剧的恐慌和怒气从脚底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窜。
向宣甚至能感受到车身带着他们脱离了地面,也能想象到他们被撞的场景。
车身不断翻滚,最后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又是一个巨大的声响,汽车将那护栏扭曲了一个度,才堪堪制住滚动的趋势。
向宣眼前闪过一抹白,祝期紧紧地覆在他的身体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又护住他的头,周身散出淡淡的金色光圈。向宣在彻底昏过去之前看到了祝期衣领下的锁骨,闻到了清浅的香。
哥哥,他拉着面前那人的手,冰冰凉凉的,又拽着他浅色长衫的衣角,带着哭腔问,你要走吗?
那人蹲下身,逆着光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无比柔和温暖,那人叹口气,语气依旧是暖的: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啊。
为什么不能?我想让哥哥一直陪着我。哭腔越来越明显,爹娘都走了,哥哥,我只剩你了。
但没能如愿,面前那人的身影渐渐隐去,变得透明虚无,他满心惊恐地去抓,想挽留什么,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向宣猛地惊醒,后背被浸出了一层冷汗,还残存着刚刚梦里的感觉,恐慌不舍还有悲伤。却已经忘了他具体做了什么梦。
手轻轻动了一下,碰到了别的东西,这感觉又与梦里重合了起来。
向宣扭头看去,祝期趴在他的病床边安静地睡着,呼吸轻缓,嘴巴微微张开,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粉嫩的舌头,而他的手正巧搭在了祝期冰凉的手上。
心忽然被定了下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在祝期脸上一寸寸流连着,他伸手帮祝期把额前的碎发捋到了耳后,指尖触碰到了温热滑嫩的皮肤。
向宣猛地收回了手,眼睛立刻瞥向了别的地方,也不敢再看他。他咽了下口水,佯装镇定,只有心口快速跳动的心脏昭示着他的紧张。
缩回去的手指还在不断搓着刚刚触碰的地方,似乎那上面还有着祝期的余温。
这一系列动作跟做了贼似的,不就是稍微碰了一下吗?向宣想,奇怪且没出息。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位护士低头检查着手上的病历单,一抬头看到已经醒了的向宣,惊讶地睁大眼睛,张开嘴就要说什么,向宣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还在睡着的祝期。
那位护士立刻会意地捂住了嘴巴,转身离开病房去喊别的医生过来检查。
但向宣没等医生过来,他身上没有一点疼痛,也没觉得难受,应该是祝期最后用了别的方法护住了他。
他叹口气,动作尽量轻缓地下了床,随后想了想,弯腰把一只手伸进祝期的腿弯,另一只手靠着祝期的脖颈,僵着身子又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
祝期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前,绒绒的头发蹭着他的病服。向宣低头看了眼怀里熟睡的人,心里忽然就化了一块。
向宣把他放在病床上,那里面还留着他的余温。又给人盖好被子后,向宣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站在走廊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另一头的司冉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躲避人群,手机响了后把手伸进兜里熟门熟路地划了一下接通电话,也没看来电显示。
身边很乱,嘈杂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对面,她扯着嗓子喊:喂听得到吗?
听得到。向宣说。
这声音司冉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看了眼来电显示,刚刚接得太急没注意到,此时拧眉看着手机屏幕上规规整整地放着向总这气势磅礴的两个大字,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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