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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习惯一直为很多新潮的年轻人嘲笑,觉得这种习惯简直是脱裤子放屁,但是杜长秋在吃到这些食物的时候,才明白了那有些傻的十支营养膏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是一种寄托,一种传承,是刻在骨血和基因里,对于祖先的追忆和怀念,是哪怕那些刀耕火种的记忆都已经变成淹没在时光里的往事,却依然生生不息、薪火相传的本能。

是在遥远的时空里,对逝去的先人们的一种迟滞千万年的回应:别担心,我们还在。

正是这些在不同时间里共同的仪式,让人类在各个时间段里点燃属于自己的薪火,而后人类的传承如星光点点汇聚,而后成为河流。

从此,涓流不息。

或许会遇到危难,或许会遇到文化、艺术、甚至食物都断绝的危机,可最终,这条河流暗了又明、明了又暗。

却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潇妤 40瓶;奏手イジル 25瓶;一元二次方程、盘子禾 10瓶;哈哈哈 6瓶;天天 5瓶;凉の木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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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乱世华容9

繁星。繁星吃肉喝甜苹果酒, 吃的十分开心,听到杜长秋叫他,迷茫地应声看过去, 就看到杜长秋弯起眼睛, 眼神从未如此温柔过,他揉了揉繁星的脑袋,轻声说,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繁星不明白, 这有什么好谢的,毕竟自己已经领养他了, 这是应该做的不是吗?但是想到碳基生物或许就是这样多愁善感吧, 繁星立刻凑过去, 用大脑袋蹭蹭杜长秋。

除夕是特别的,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里, 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乡愁, 杜长秋心中感慨,这会儿多亏是繁星在身边, 如果不是繁星还在,杜长秋觉得自己只怕此时会有一种与全世界都格格不入的荒诞感。

这其实是精神旅行最为可怕的地方, 人类的思维再强大,也不能承受这种天长日久的情绪耗损。

对此杜长秋觉得非常幸运,他恰好就遇到了繁星, 恰好就这头毛茸茸的牛犊陪伴着他,于是他一直都没来得及感受寂寞,就已经立刻要卷起袖子解决对方留下的问题,或是直接跳到了干活阶段了。

不知不觉,从一开始的惊讶, 到第二次,他才身体好一些,就习惯确定繁星的安全了。

难怪说人类是需要宠物陪伴的,连地球新历时代,仿真的宠物依然还是盈利非常可观的利润巨头项目。

杜长秋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醉了,但是寒风萧瑟,抱着毛茸茸的牛犊子吃着热锅子,喝到微醺,确实是人生至乐之一。

两人吃喝着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杜长秋起来,觉得心神无比畅快,他起床炸了糯米糕,又浇上糖浆,给繁星急的直伸头,一做好,一口咬下去脆脆的皮和粘牙的芯与糖浆裹在一起,繁星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还没吃过这种刚出锅、热热脆脆的甜食呢!

繁星表示十分满意,而大年初一,是难得休息日,杜长秋带着繁星,打算在县城里逛逛,看看那些大小铺面到底都在卖什么。

大人,卑职来拜新年了!结果还没开门呢,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打开门,就看到黄典吏带着身边聘请的师爷,十分客气地带着一堆礼盒,看着果然是一大早就来贺新年的。

我不是说了,无需那些繁文缛节,今日在家休息的吗?杜长秋招呼他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的埋怨。

原本有些不安的黄典吏脸上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一些,笑着进了门,彼此寒暄了一下,杜长秋招待他们喝茶,几番推拒,黄典吏才说起话头。

开头就是一声叹息:谢大人是有本事的,我这几个月观大人行事,我痴长大人二十余载,行事居然抵不上大人万一。

黄典吏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一直在山中,典吏和师爷把衙门的事情办的井井有条,我还没多谢黄典吏呢。杜长秋看他那样子和架势,就知道这黄典吏只怕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个大年初一的契机,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他说。

杜长秋也不催他,只给繁星使个眼色,繁星转头颠颠地叼了放茶的篮子来。

取出小泥壶,倒水洗茶,然后开始熬煮茶水。杜长秋有谢永安自小习得的泡茶技艺,只是杜长秋没怎么用过,做起来还是有些生涩,煎出来的茶也味道稍微浓浊了一些。

但是这已经足够镇住眼前的黄典吏和师爷了,黄典吏看着谢大人这一派大家公子的做派,咬牙下定决心,低声对杜长秋说:谢大人,卑职这次来,是想请罪,也是想提醒大人,县衙库房里的库银,如今

哦?还剩下几两啊?杜长秋喝了一口茶,觉得自己到底不是熟练工种,这煎出来的茶姜味重,掩住了茶香,远不如谢永安记忆之中,清香微辛的口感。

但是杜长秋也不是特别挑剔,自己喝不算,还顺手给繁星倒了一杯。繁星好奇地舔了一口,毛脸顿时皱了起来。

他立刻转身跑了,生怕杜长秋再让他喝第二口。这味道太讨厌了,和奶茶一点也不像,为了清理嘴巴里的怪味,繁星打算去厨房,吃完全部的红糖糯米糍!

看着县令大人喂自己的牛喝茶,牛犊舔了一口就呸出来,然后疯狂逃走,这本该有点震惊于这头牛犊太通人性,或是暗叹县令大人太宠自己的坐骑。

但是此刻黄典吏却完全没顾得上,因为杜长秋一句话,把他酝酿了很久的、自以为惊天大秘密的事情给直接捅个对穿。

对此没有任何经验的黄典吏觉得十分措手不及,一下子痴呆了。他震惊了十几秒,才颤抖着手放下茶杯,倒头就要跪下,口里连声说:原来小谢大人都知道了,都是卑职该死,是卑职拿出了保管的钥匙,才给了小人可乘之机

起来吧,不用动不动下跪。杜长秋也放下杯子,说,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事儿?

黄典吏不敢起来,他原本确实只打算说这事儿,可是如今发现小谢大人不但会熬盐,他是真的跟神仙一样,明明县衙都没怎么回来,却像是心里有面镜子一样,对县衙里的所有事情都知之甚深的感觉。

这种感觉,黄典吏在之前所有上峰之中,从未见过。他也是曾在京城、见识过高门大户公子风范的人,也曾远远看到老大人们出行的风采。

若说最开始,杜长秋给黄典吏的感觉就像是亲切圆滑的官场上峰,只是与年纪不符罢了。到现在,这几个月盐井和火井出现,已经让黄典吏心中对谢大人有了新的认识。

但是直到进门之前,黄典吏打的都是不得罪人,好好地在此地熬着,最好是当个东南西北风都不倒的不倒翁,夹在中间左右都能过,就是最好的了。

但是在杜长秋说出这句话之后,黄典吏心中就知道,他这个计划只怕是弄不下去了。

不说别的,就这么精明的人物,看着他,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现在说就这个事,以后只怕永远也得不到谢大人真正的信任了。若是其他酒囊饭袋,信任不信任都无所谓,反正黄典吏也是正经的同进士出身,也是文书委派,只要他不是真的犯事儿,只是想混日子,县令最多是给些小鞋穿,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办了。

但是,那样自己真的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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