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2)
他没话找话地问:学长,你今天来运动会干什么?
帮忙。陆朝南回答得简单明了。
你们也被抓壮丁?康辞有点儿想笑,不会吧,研究生院不是单独的嘛。
陆朝南原地喘了口气,才说:我有别的事。
所以听语气是不打算深入讲了,康辞本想和他就此聊聊天,顺带八卦下那位据钟岁岁回报的漂亮学姐和陆朝南什么关系某人上课回手机消息的频率康辞可还记得,绝对有情况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不管怎么说,康辞小声地道谢,学长,今天还是多亏你了。
陆朝南搂着他的大腿,往上一抬,重新找到着力点,嗯了声,毫不谦虚地领了康辞的心意:应该的。
诶?康辞愣了愣,什么应该?
陆朝南却说:没。
至于为什么应该,他不答,康辞到底无处知晓。
等日后回过神,想到自己曾经数落过的那些话,康辞脸红了多久,陆朝南也不得而知。
勉强算是扯平了吧。
运动会开在周末,抽调走了医务人员后校医院就更萧条。走廊里空无一人,康辞低头看摔伤的膝盖,抬头看陆朝南趴在挂号窗口。
只能挂急诊,陆朝南个子太高,目测超过了一米八五,填表时不得不弓起背难受地蜷缩。坐在里面的值班医生估计心情不太好,刷学生卡时满脸愤怒,陆朝南面对她一点脾气也无,低声答应着,把挂号单收好。
不是说送进校医院就可以了么,怎么还不走?又看医生又拿药的,康辞靠在旁边,无数次把我回宿舍随便处理下就行咽回了肚子。
都被背着走到这儿了,再说算了,他可能会被陆朝南当场暴打。
康辞痛觉神经不发达,刚摔时痛得够呛,过了那阵子除了隐隐的胀没什么知觉。他略一观察左脚,好像有点肿,但是正常现象就没往心里去。
行了。陆朝南顺手把学生卡递回给康辞,去那边坐着。
这话说得像陆朝南不陪自己,康辞心里一块大石头悄然落地的同时,又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失望托着他。矛盾地自我拉扯,他终是抿了抿唇,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向急诊室。
陆朝南没有跟上来,他回头时,对方的身影也消失在校医院挂号处了。
算了吧,已经很够意思了。
康辞自我暗示,伸长了破皮流血的左腿,缓缓地坐在急诊室外。
只开了一个诊室所以头疼脑热都积压在了门口,排着长队,康辞腿脚不便,没着急站着等,拿出手机想打两局游戏,一看信号,又傻了眼。
虹大的校园网间歇性失灵,急诊室位于走廊深处,他的5G都变成了E网。
康辞沉默片刻,干脆收起来,百无聊赖地打量排队的人群。
有个女孩子可能发烧了,戴着口罩;有个男生大约胃痛,满头冷汗地捂住了小腹,该不会吃哪间食堂窗口吃的吧;和朋友一起插着耳机听歌的女孩,不停打电话的男生,最末尾的一对情侣正亲亲密密地抱在一起。
大家好像都有人陪,再不济手机那边等着某个朋友回复最近的问候。
刚才还是应该让钟岁岁陪自己来的,死丫头没自觉,就这么把自己扔给了陆朝南。黄家新今天刚好回家,否则现在两人肯定玩上switch了
怎么要等那么久,开运动会就不能多放几个医生在医院了吗?
运动场附近没见人,过来还是见不到人。
早知道还是回宿舍自己涂药,都怪陆朝南,非要说万一挫伤软组织。他最好别乌鸦嘴,否则
视野里出现一双熟悉的篮球鞋,停在了面前。
康辞若有所感,抬起眼皮。
饮料,茶,水。陆朝南向他敞开一个购物袋,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都买了。
各色的水瓶外壁凝结起一层小水珠,袋子中也仿佛氤氲起冷气。陆朝南短时间内去而复返,可离得最近的学生超市都在几百米外。
康辞心里忽地很软,像被谁化骨绵掌似的拍了个手印,短时间内都无法消弭了。
他挑了瓶无糖的青柑普洱,自觉应该对陆朝南笑一笑的,嘴角却僵硬,只得飞快地弯了弯眼角:谢谢学长。
陆朝南说没事,随后在他身边坐下了。
你走路去买的吗康辞小心地问出口,还是共享单车?
陆朝南掏出钥匙扣给他看:自己的,就停在宿舍那片。
康辞说这样啊,自觉无话,目光倏忽落在陆朝南的钥匙扣上。
通常男生不太会用钥匙扣尤其已经过了大学阶段陆朝南指尖却吊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塑料小人。有点像盲盒,但不完全是,白发,身负巨剑穿道袍,表情严肃,因为是二头身凭空多了几分憨厚可爱。
这套小人他也有,而且是大全套,江山年初刚发售的游戏周边。
学长,现实遇见游戏同好的激动战胜对陆朝南的偏见,康辞条件反射地问,你的钥匙扣玄门?
陆朝南偏过头:嗯?
御剑江湖?康辞指了指塑料小人,今年刚出的,你也玩这游戏?
啊,大学时候都在玩。陆朝南摊开手心,玄门小人便安静地躺着,他目光带着笑仿佛追忆青春,过年路过授权店,看见了,就顺手买了一个。
你玩的玄门吧。康辞笃定地说,一般玩家都会买自己的本命职业。
陆朝南点点头,没头没尾道:不过出国的时候延迟太严重,AFK了一段时间。
诶康辞本想顺便问他在哪个服,思绪被这句出国拐走了,学长你是在国外读的研吗?
在德国念的LLM。去年毕业想找实习,遇到陆朝南不易察觉地中断,片刻后才继续说,遇到一些事,就先回国了。工作刚找好,顾老师那边有个机会,就先读着,打算过几年再说。
康辞暗自咋舌,LLM可不是好读下来的,更何况陆朝南去的学校肯定很优秀。再思及那两篇C刊,冷不丁地想:那他岂不是回国一年就发了两篇文章?
学长你好厉害。康辞由衷地说。
可能并不在意这份夸奖,也可能听得太多了,陆朝南只沉默地把玩着钥匙扣,半晌,略带感慨:所以如果现在有机会,很多事就去做吧。
康辞左顾右盼:你在对我说?
如果你在听。
康辞情不自禁眨了眨眼:哦但你为什么不在国外读博啊?
陆朝南却仿佛没听见这句话,他抬头看了眼排队情况,起身:行了,差不多轮到你了,咱们先过去等。
康辞缩回受伤的腿,正要站起来,陆朝南搂过他的肩。
被他半抱着,从门口扶到就诊椅坐好,康辞鼻尖始终萦绕着薄荷烟的辛辣味道。他心猿意马,第一步没站稳,差点趔趄。
陆朝南握住康辞肩膀,往下滑,稳住他时,手掌的温度透过皮肤浸入神经末梢。
他的手居然很冷。
刚才,陆朝南对上康辞的眼睛,不易察觉地避开直视,有句话没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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