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33节(1 / 2)
他想起那夜在船上,苏令德本想说出她的过往,可他匆匆制止了她。
那究竟是他在替她难过,还是他……不敢听?
苏令德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碍事,就算是摄政王住过的宅子,可宅子,也就只是宅子而已。爹爹的心意最重要。”苏令德推着玄时舒往留园里走,小声嘟囔:“不过还是要改个名字……”
玄时舒悄无声息地松开自己握紧的拳头,他正欲调侃几句,就听快马奔来,人声急促地道:“官长,曹郡尉来信,天师不肯出山!”
第43章 冤家 “我是你的冤家也,你呀,不得不……
苏令德心下一惊, 正要说话,玄时舒就轻轻地拍了拍她搭在椅背上的手:“进去说话吧。”
众人依言,先聚到了留园正堂。
曹岭先前在门前没能详细问来使, 此时见春莺和春燕把玄靖宁和阿雅尔带下去休息, 正堂只留下了他、曹峻和玄时舒、苏令德四人的心腹,便急问来使:“父亲是怎么说的?”
来使恭恭敬敬地将书信呈交给曹岭, 曹岭没有拆信, 直接呈给了玄时舒。
玄时舒拆开信封,信封内却只有一株花——紫蓝色的花瓣舒展着,形似一只雀燕。
“这是什么?”苏令德困惑地问道:“信封里还有别的书信吗?”
玄时舒摇了摇头:“只有信封上写着‘临仙山府’四个字,盖了一方红印。”
苏令德眉头微蹙,把吴五郎找了过来。
吴五郎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封和花枝,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花瓣、花蕊和叶子,迟疑地道:“草民未曾见过这种花。不过,草民曾经在书上见过, 有一种花只生长在支叶郡, 多为紫蓝色,花瓣是椭圆形,形似燕子落枝头,名为‘翠雀花’。”
曹岭面露惊色:“翠雀花正是天师被偷的药。”
曹岭神色凝重地看着吴五郎手中的花, 又道:“天师不肯出山,恐怕还是因为翠雀花被盗一事。”
曹岭话音方落, 门外传来喧嚣的锣鼓与鞭炮声,吵得人耳朵疼。门房连忙前来告罪:“天师又救活了一个将死之人, 那病人家里头,正要去给天师立长生碑呢。”
众人一默。
“天师此等不出世之人,总有脾性。但天师的医术得天所赐, 实在是不可开罪。”曹岭飞快地看了眼苏令德,最后看向玄时舒,拱了拱手:“王爷,未免天师越来越不满,望王爷早做定夺。”
送走曹岭和曹峻,苏令德神色凝重:“天师这神叨叨的信,难道是在暗示我们把阿雅尔交出去?”
她十分困惑:“我们早上才刚刚把阿雅尔接到府中,天师远在临仙山府,他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青鸟传信,白鹤为使。”玄时舒看着桌上的信,淡声道。
苏令德十分无语地道:“你这话拿去骗宁儿,宁儿都要问青鸟和白鹤在哪儿他怎么没见着。”
玄时舒被她逗笑了,神色温柔:“那以你所见呢?”
“按我想来,不是方郡守的人透露的消息,就是曹郡尉的人透露的消息。”苏令德幽幽地叹了口气:“王爷,我们可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这样紧锣密鼓的磨难,天不降大任都说不过去。”
玄时舒闻言一笑:“若是等不到天降大任呢?”
“这是关键么?”苏令德瞪他一眼,紧锁眉头道:“我虽然怀疑天师,但我派人去问过外头要给天师立碑的人。据说病人到临仙山府时,就剩一口气了,一月之后,居然生龙活虎地从临仙山府走了出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玄时舒不以为意:“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我已有安排,可以试一试天师的虚实。”
玄时舒显然胸有成竹,言行举止间尽显淡定:“他们既然如此重视阿雅尔,我们也必不能将她交出去。有关阿雅尔,我亦有安排,根据试探天师的结果来定。”
苏令德从来都没觉得玄时舒会把阿雅尔交出去,只是,她听到他已有安排,仍是眼前一亮:“是什么安排呀?”
玄时舒一笑,丹凤眼微微眯起:“那王妃得先回答我,若是等不到天降大任,王妃又会何去何从?”
苏令德狐疑地看他一眼:“我还能去哪儿?”
她说完,长长地“噢——”了一声,笑眯眯地道:“王爷呀,你是想听我说,‘王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样的话吧?”
若是从前,她轻言调戏,他总会哑口无言。
可此时,他只想捉住这只摇着尾巴的小狐狸,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毛发。他一笑,坦坦荡荡地应道:“是呀。”
这下,倒是苏令德先红了脸。
她顾左右而言他:“哎呀,你得喝药了!”
她自说自话,推门去问白芷拿药。夏末初秋的风拂过她的衣襟,她微微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红晕也褪了些。她此时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玄时舒想听,她说就是了,做什么还要避开来呢?
这样的情绪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让她在玄时舒喝药的时候,都得不错眼地盯着他。
玄时舒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玄时舒将药一饮而尽,无奈地道:“你若不想说,倒也不必这样。往常你不是让宁儿来看着我喝药的么?”
苏令德扁扁嘴,拿了个蜜饯递到了他的嘴边:“宁儿好不容易遇到阿雅尔这么个同龄的孩子,现在正盯着阿雅尔呢,哪有心思来管你喝药。也就是我还乐意管你。”
“我是你的冤家也,你呀,不得不管我。”玄时舒轻笑一声,用苏令德曾经的小调来取笑她。
“你再这样,我就——”苏令德“张牙舞爪”,想按着从钱婶那儿学来的话,不让玄时舒上床睡觉。可她转念一想,他俩现在本也不睡一张床。苏令德便又在下一刻宛若一个泄气的球,挥了挥手,泄愤似地吃了颗蜜饯:“算了!”
“就如何?”玄时舒好奇地追问道。
苏令德听他的语气,眨了眨眼,眉眼一挑,活脱脱像一只小狐狸:“你猜。”
她就是要这样不上不下地钓着他!
她的小心思几乎从眉角眼梢露出来,玄时舒唇角微勾,配合地追问:“我猜不出,王妃可怜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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