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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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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楚歇微挣了一下, 却感到腰间桎梏更重,像是揪住一只随时要逃窜的狼崽子似的。

忽敕尔将人一拉入怀,闻着这满怀的清雅馨香, 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楚歇看着身形颀长, 华衣锦缎那么披着,在大魏时见着华贵清俊。

如今落魄了,也始终仪态雍容。

可将这一人摁在怀里抱着, 不过瘦瘦的一只, 那只手腕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

细长的脖颈如水边的白鹤。

总是骄傲地仰着,一靠近便振翅飞去,徒留一水波澜不散。

楚歇, 要我不打北境,可以啊。

忽敕尔炽热的呼吸在耳畔响着,声音低哑而带着几分狂狷。

我娶你,你跟我回北匈去, 你肯不肯。

楚歇更用力地挣了一下,忽然对自己能全身而退的预判产生了一定的怀疑。肚子里还有一箩筐话没来得及编排出来,就生生被这一个转折憋了回去。

他还真是力大如牛,他不肯放开,楚歇根本挣不开。

温热的呼吸还打在耳廓。

嗯?

楚歇只得先干笑一声,直呼其名,忽敕尔,我很贵的。

我知道。忽敕尔笑了笑,听他点名,又将他松开了些,看着那一双碧水无澜的双眸,可你也说了,眼下是什么局势,我说什么那小太子都得答应。再说了,你在大魏早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此辛苦所图为何。我们草原天高云长,不比这四方小城开阔舒坦?

魏西九郡,魏北十三郡,就换你一个楚歇。

楚歇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伸出手摁了摁眉心:倒,倒也没有那么贵。

忽敕尔懒懒地笑了,退开几步,神态语气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

你若肯心愿臣服,为我北匈所用。他日我继位单于,还愁没有踏平大魏五十七郡的时候。

忽敕尔笑里带着些轻薄,不是只有你是生意人。十年前我赠你这马鞭,将你扶上马教你骑射,也是你告诉我

生意人的本质,就是价低时入,价高时出。

楚歇擦了擦汗。

我看,你眼下的价,就低得很。

假若楚歇来日再登高位,大魏再次国运昌隆。那眼下的机会,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么。

我早就不是生意人了,我是大魏的臣。楚歇眼底染上半分疏离。

臣?

他好似听到什么惹人发笑的事情,杀君之臣?擅权之臣?为君所忌,遗臭万年?

楚歇,你是不是月氏人。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见他不再说话,忽敕尔脸色渐渐冷峻几分,蓦地抬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直视着自己,仿佛想要将他魂魄深处的一切污秽残渣都看得清清楚楚。

功名?雪恨?你要什么,苏明鞍能给你的,我也能。

外头猛地传来些动静,有人来报:王,二十里外有一小支长明君骑兵,约摸五千人,怕不是有诈,是否要退营三十里再作后议?

下巴处手势加重,捏得楚歇发疼。

你和北境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你此行不会是伙同那些个姓许的来诈我吧。

楚歇心里咯噔一响,与许纯牧约好的两个时辰竟过得如此快。

他再不出去,许纯牧便要来夺人了。

届时弄巧成拙,反倒是直接打起来了。

我的确是一人入你帐中不假,哪有人会这样拿自己的命去诈你。我是真心实意来和谈的。

好啊,条件我开出来了,你和,还是不和。

许纯牧身上还有伤,就算是拖延也好。

不能打起来。

和。

忽敕尔仿佛未曾料到一般,明明许家的人都在二十里外了,他竟还一口应下了。

反倒是愣了一瞬,然后才将手讪讪放开。

你,你说了算么。那许纯牧二十里外的兵

你不打,他就不会打。楚歇咬紧了牙关,我说的,哪一次没算数过。

好,我再信你一次。

忽敕尔下令拔营退三十里。

果真许纯牧见他退了,没有再急着赶过来,只在原地对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消息。

片刻后,一顶破旧的轿子缓缓驶出,行至山坳停下,后头还跟着一小支北匈的骑兵,风中旌旗摇曳,旗下人影单薄。

如何。

许纯牧迎了上去,警惕地看着身后那些骑兵,他可愿和?

嗯。

楚歇伸出手摸到许纯牧肩胛处厚厚的裹布,心里想着那么深一道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愈合啊。

心底叹息了一声,才将手再卷入袖中。

他和了。你先回去好好养伤,我在在这再住些时日。

许纯牧迷惑极了,你不跟我一起走?同那北匈人厮混在一处做什么?

我和他旧日里也是有些交情的,无妨。楚歇语气清浅,你快回去吧。

许纯牧不置一语。

思忖片刻,摇头,你同我一起走。否则我不走。

见他要出手拽楚歇,身后的北匈骑兵顿时剑拔弩张。许纯牧隐隐察觉气氛不对,再看向楚歇: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楚歇默不作声,趁着他伸出手的瞬间抽了一下手,顺道将手心里一道令牌暗下递到许纯牧手里,眼神里暗光闪过。

许纯牧若有所觉。

只得松了手,宽厚的袖子垂下遮住手掌。

楚歇笑了笑,纯牧,好好养伤。保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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