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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这位最强同学的心思,作为更加常识人的那一个,他说不定比五条悟本人看得还要清楚,只是一直以来他觉得这两个同学都不够成熟又年龄太小,所以总是选择作壁上观,甚至还偶尔会以此逗乐。

但现在大家根本没心力再去讨论这些了。五条悟的头发被风扇最高档位的风吹得上下左右翻飞,夏油杰抄起被子帮他勉强盖住一点点肚子,顺手想要帮他把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压下去,却在手指接触额头的那一刻,碰到了轻微的停顿。

指尖停在了半空当中,再也没办法向前。

是无限。

直到死之前会一直保持着无下限,这句话是真的,悟是真的在认真执行这条宣言。

那个瞬间,他猛然感受到一阵悲哀,不是单独针对悟,而是直接针对整个咒术师群体。他们现在还是一字开头的年纪,就已经早早地站在了咒术师战斗力的顶端,而这个顶端的高峰上并不会带来快乐,而是冷风萧瑟孤高苍凉,是要影响一生的负担和诅咒。

灰原也是,更多无辜牺牲的人也是,咒术师的道路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尸山血海,据说京都高专的乐岩寺老头曾经有一整支乐队朋友,但现在也只剩下了他一个活到现在。

就因为人类。

就因为,愚昧所诞生的错误的信仰。就因为,对自然现象或者骚灵干涉产生了多余的解读,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去崇拜,用敬仰和畏惧将它喂养得日益肥大,变成了杀害灰原的凶手。

生时对于菅原道真的迫害和诬陷让他含着怨念赴死,死后却将形成的过咒怨灵奉为天满大自在天神,人类能从历史当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这种生物根本学不会任何教训。

在他们年龄尚小的时候,奥|姆|真|理|教在东京的地铁释放毒气导致大量无辜路人死亡,举国震惊;而现在,盘星教仍旧还顺遂自由地活在世上,那些无知之恶还堂而皇之毫无愧色地存活着,杀死了另一个并无任何错处的女孩子。

不会有改变了,不会变得更好了,这个世界早就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时至今日,还在不断地向着深渊持续坠落。

夏油杰没有将他的同学惊醒,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的场灼在任务的第二天返回了高专,在已经有了足够情报的情况下,这个任务就只剩下了简单粗暴动手这一点工作。等他回来的时候五条悟又已经因为新的任务离开,据说是要去接手一个已经造成了四名非战斗人员死亡的棘手案件。

灰原雄的妹妹垂看头坐在停尸房的板凳上,看到的场灼的时候,小小声地说了一句,那哥哥就拜托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夏油杰看了一眼妹妹又看了一眼的场灼,没能理解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小姑娘的眼眶哭得红肿,她和她的兄长一样,也有一双能看见咒灵的眼睛。

是尸体,阿杰,咒术师的尸体是不能随意处置的。

的场灼回答。

这是为了防止菅原道真同类事件发生所定下的规矩。咒术师的尸体必须要得到慎重的处理,除却一些死后化作咒具的特殊情况,基本上都要对留下的咒力和怨念进行祓除作业,而在这种领域里,的场灼的特性可以说是最为方便的几种选择之一。

那是传说中能将一切罪业焚烧殆尽的净火,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要防止哥哥,变成咒灵。

小姑娘低着头,音发颤,但还是努力保持者自己吐字清晰:哥哥肯定也会讨厌这种事所以就拜托的场前辈了。

夏油杰顿时萌生出一种想要从这个房间里逃离的冲动,他作为正式的咒术师也不过只有三年,鲜少经历有咒术师身死的场面,当然也对这些细节一无所知。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看着的场灼:阿灼你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对吧?

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

的场灼没有否认。

夏油杰用力扭过头,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恐怖,非常吓人,但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是这些人当中最稳重踏实的一个,要承担起保护和指引其他人的责任,他是咒术师,是世界上硕果仅存的三个特级之一,是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决不能在这个时刻动摇。

猴子,该死的。

猿め

有什么东西发出破碎的声音,仿佛临终之前的悲鸣,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之前他们在闲聊的时候曾经提到过咒术师的名字。名字是最短的咒,是人类诞生之初,由父母家人所赋予的祝福和礼物,而咒术师的名字,更是象征着重要的加护和祈愿。

比如悟有理解和认识清楚的含义,更是有着堪破和觉察的意思,符合六眼的特性;而他自己的名字,也有着希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这样的简单愿望。

他大概是做不到这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语的猿(さる)指猴子,め加在后面一般用作骂人。

字幕组往往会把xxめ翻译成该死的■■,实际上这就是一个用来加强负面语气的骂人句式,也可以是表示轻蔑的时候加在句尾的话。

おやじ是写作親父,如果后面加親父め,可以翻译成老东西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第82章

灼前辈。

灰原雄的妹妹整个人缩得小小的,只有国三年纪,垂着头,显得没精打采:我大概,不会来高专读书。

嗯听你哥哥的话比较好哦。

的场灼也点头,他们两个人的中间,隔着一个不起眼却格外有存在感的陶土罐子:他一直都在为你担心,想要阻止你来当咒术师。

但是,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因为咒灵而死去吧。

对方小声开口: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她并没有期待的场灼能回答,说到底,这位前辈虽然在自己的哥哥口中被传得神乎其神,一把弓能用出狙击枪一样的射程,但她自己并没有亲自见到过对方和咒灵作战的场面而咒灵本身有多可怕,她从小到大倒是认识得更清楚。

只是抱怨而已,只是在兄长和兄长所信赖的前辈身边小小地抱怨而已,既然哥哥曾经那么相信这个人,对方一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觉得不悦。

但,这点抱怨都得到了回应。

的场灼短暂地思考了一下:那就我来吧。

哎?

我不会被咒灵杀死,而且也一定能除掉它们这种工作还是我来做比较好吧。

不会觉得辛苦吗?不会害怕吗?

不会,毕竟我就是为了做这件事而出生的嘛。

的场灼干咳了一声,拳头放在嘴边:顶多就是会觉得有点麻烦又无聊的程度但工作就是这样啦,东京那些高层建筑里的社畜也不见得就真的想去上班。

他目送着灰原的妹妹走过一个接一个鸟居,离开了高专的结界范围,七海建人站在更远的地方,大半的身子藏在房间的阴影里。

我想放弃成为咒术师了。

七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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