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战区总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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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战区总参谋长的任命书出现的时候,曾一阳才知道,为什么蒋介石会如此大方了。指挥数十万大军的参谋长,要说中将也不见得就能镇得住人。

当然第一战区也不是铁板一块,反而是一个国内军阀混战的小缩影。

有代表中央应战派的卫立煌、汤恩伯;有举棋不定的刘峙;这些都是中央军底子,其实不归一战区管。

东北军的近二十万机动部队和地方部队,这些都是背水一战,保守争议的军队,他们是最没有退路的人。

还有晋绥军的傅作义部,主要是防御河北通绥远、山西的平绥线,张学良这个一战区总司令也管不上。

老西北军的宋哲元、韩复榘、石友三等人也是各自为战,他们的主要心思都在保存实力上,但是威胁到他们地盘的时候,说不定会打上一场。

最后,加上刚被划入第一战区的四十军曾一阳部,这河北前线也够乱的。

曾一阳苦笑,看样子,除了自己的四十军之外,其他的部队他都没有机会指挥一把。反而临阵退缩的可能倒是大了一些。最有可能的倒是东北军,这支部队规模在河北最大,士气最低的大军,运气好的话还能用上一用。

军令如山,刻不容缓。

曾一阳接到了军令之后,直接命令四十军军部参谋部的所有人员到太原集合,第一时间准备赶赴河北,而带部队行军,就交给了陈光。

曾一阳也跟着何应钦的飞机去了太原,日军的察哈尔派遣军已经组建,不日将有可能威胁山西,而山西的防御更不容乐观。

当天离别时,曾一阳将一支钢笔送给了彭老总,算是他的新婚礼物。彭老总也不在意,毕竟白银笔套也算不得稀罕物,钢笔还是一支旧的,看样子用了不少年,倒是钢笔的笔头是铂金的,但彭老总可看不出其中的道道来。

彭老总自己不怎么用笔,毕竟他并不喜欢舞文弄墨的。

不用多想,这笔肯定不是送给自己的。因为彭老总的新婚妻子,可是北师大的高材生,送一支钢笔,对于文化人来说,比随份子更显得高雅,给面子。

彭老总揣着钢笔回家后,见妻子刚回来,将兜里的钢笔往桌上一放,跟妻子说道:“喏,这是一个小朋友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看他一脸坏笑就知道,这礼物不是送给我这个粗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给妻子的。浦安修一见笔,也没看出来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自结婚以来,丈夫也没送过自己礼物,也满心欢喜。

心说,送礼的人很有心,知道彭老总的性格,自然不会跟妻子玩小资情调送礼物什么的。

“你的那些老战友,我都见过了,没见那个兜里有钱,怎么就有人破费了呢?”浦安修不解的拿起钢笔,这样的一支钢笔,做工有些粗糙,但是材质很好,应该值十几个大洋。

而彭老总一个月的津贴也不过这么多钱,加上要吃饭,交给食堂一份,就剩下的不多了。

“哈哈……,这回你可想错了,他可是有钱人,不过这次,哎……可惜啊!”彭老总有些懊悔,应该在曾一阳接到出兵的命令之前,就提上自己的要求。

凭借他对曾一阳的了解,说不定曾一阳脸皮薄,就答应了下来。

五军团组建的一个120师,才九千多人,和其他两个八路军的主力师相比,人数才抵得上人家的三分之二,武器装备也差一些。眼看就要去山西了,厚此薄彼可不是他的性格,他要是开口,从曾一阳哪里要来三千人,加上装备,120师也就能够成为八路军的第三个铁拳,重要时候,就能独挡一面了。

比起两个团的家当,彭老总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但曾一阳也接到了赶赴前线抗日的军令,彭总即便再想扩充120师的实力,他也抹不开这个嘴了。

浦安修心不在焉的拔出钢笔,看到鼻尖的材质有些不一样,拿出一张纸来有些,均匀的墨水,如行云流水般的从显现在纸上。

“咦——,这笔好像有点不一样。”浦安修是北平学运的干部,自从去年被组织安排到了西北军政大学学习后,通过组织出面介绍,才最后和彭总走到了一起。

从上中学起,她就用过不少钢笔,这支笔的区别在于比较重,随后,她眼看出来这支笔的不同,钢笔拿上去很重,根本就不像是白银的。鼻尖部分和一些组件好像是铂金的,那么这支笔的价格就不会是十几个大洋,而是上千个大洋了。

“我们家欠人家一份大人情了。”浦安修有些无奈的看着彭老总,有些为难的说道。他们家根本没有值钱的物件,这个人情看来是还不上了。

“笔筒上还有一行小字,看样子是俄语,你去拿放大镜过来。”这笔要是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却是怎么也不能收的,君子不夺人所爱,是大多数读书人少年起就接受的教育,浦安修就着放大镜低声独到:“祝贺少年曾一阳被莫斯科大学附属文科中学入取,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922年9月20日。”

不过浦安修是用俄文读的,彭总没听懂。

“曾一阳?列宁?”浦安修的头有些晕,而且越来越晕。

“这笔我们不能收……”

“怎么了,不过一支钢笔,有什么大不了的。”彭总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也没看出这笔有什么不一样,也许值得上几十个大洋,但也不至于连支笔他都不敢要了吧!

“不就要了曾一阳这小子的一支钢笔嘛!想当年,他一口气从我三军团带走了一百多干部,我这是利息,根本就没回本。”见浦安修小心谨慎的样子,彭总宽慰道。其实这份人情,曾一阳早就还了,而且有富余。

“这不一样……”浦安修无力道。

“怎么不一样……刚才我好像听到你说了列宁……”彭总不由的羡慕道:“曾一阳这小子运气好,尿床的年纪,就见到了俄国革命的伟大领袖——列宁。我老彭那时候还在旧军阀部队里,当大头兵。”

说着,彭总摇头有些唏嘘,一晃就近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伙子。

“我听说曾一阳才不过二十出头,1922年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怎么可能在苏联上中学呢?”曾一阳的经历,在西北大学的女生中根本就不是秘密,但只是从他军校生涯起。四年的军校生涯,之前的就是一片空白。

彭总想了想,才说道:“我听老毛说过,曾一阳这小子从小是个神童,他父亲曾让也是个了不得才子,二十多岁的教授,全国也数不出几个来。当年受组织委派是国内第一个去苏联的时候,当时曾一阳还没有上学,到苏联的第二年,六、七岁的时候,在莫斯科大学的附属文科中学上中学,后来升入莫斯科大学的。本来他和你一样都是江浙人,本来说好今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饭的,可是有军令,耽误不得。”

彭总想到此处,还真有点怀疑,曾一阳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晋绥军中有一个神童——陈长捷,两岁启蒙,够妖孽了,而与曾一阳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曾让凭借自学,三四年时间,就学了四五门外语,够妖孽了吧!曾一阳四岁,就学了两门,简直就是过目不忘。彭总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凉,一点都不像人啊!

不过,彭总从妻子的只言片语中,脑子里灵光一闪。

列宁?曾一阳?

曾一阳?列宁?

“这支笔不会是列宁送给曾一阳的吧!”彭总脑子有些不好使了,这样的物品一般都是被当成宝贝一样的留着,怎么可能就送人了呢?

浦安修给了个你才知道的眼神,两人顿时也为难了,送回去,曾一阳必然面子上不好看。但留着,心里又烧的慌。怎么办?

两人琢磨到天黑,也没有想出办法。半夜,彭总躺在床上呼噜震天,突然睁眼,大喝一声,我这就送回去,说完趴到炕上又睡着了。

第二天,彭总也为难了,连去八路军总指挥部都没什么心情,筹措了良久,反而是心情沉重的去了中央驻地。

上报中央,让中央出面将钢笔还给曾一阳。

这么一说,中央的几个领导都笑了,尤其是朱老总笑呵呵的对彭总说:“老彭,曾一阳是怕你没情调,怠慢了新婚妻子,所以给了你这份大礼,留着吧!家里没有一件压箱底的宝贝这怎么行,不过这礼可真够重的,你要好好珍惜。”

见彭总不明白的样子,朱老总笑着解释道:“老彭,你是苦出身,当旧军阀团长的时候,也没见你阔过,可安修同志可是知识分子,总会有点个人爱好,你是不知道,有些知识分子即便穷的吃不上饭,身边也会留一样值钱的东西。比方说金表,首饰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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