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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破产要面对的是家离子散,墙倒众人推,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斤斤计较所以,哪怕只是想一想这种可能性,我也怕他承受不住。
一个假设而已你都想得这么深入了?
嗯,我总是想一些没用的东西。
他家的退路有八百条,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用你担心。
那就好。
卓天阔正愁怎么绕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却见梁远星再次缓缓呼出一口气,扶着自己的额角,轻声说:不对,赵老师的私人情况,和我没关系以后也不会跟我有关系。
说完这句话,梁远星就仿佛疲惫到了极点,扇子般的羽睫垂下来,脑袋仰在车座上,却没睡着。
微信里弹出消息,是剧组群里赵伯礼发来的。
我们剧组的聚会,定了2月14日晚上6点。
卓天阔听完,心里咯噔一声:情人节啊。
嗯,还挺讽刺的,拒绝了我之后,在情人节见面。
他对这些日子不太上心,上次连情人节都忘了,你别想多。
没办法不想多,这可能是我和他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了,我满脑子都话说到一半,梁远星忽然停下,微微侧过头,放轻了声音,不提了,对不起。
不用这么体贴,你有什么烦恼我都爱听。多哭几次,对他的感情就会随着眼泪冲走了,就像大浪淘沙一样,留给我的都是宝藏。
心思敏感的人,最需要倾诉。
梁远星温柔的目光慢慢凝在他身上的时候,卓天阔就知道,自己离打开他心扉的那天,又近了一步。
第70章 撩完就跑
梁远星晚上失眠, 白天就在车上、高铁、飞机上睡。碎片一样的睡眠每天加在一起只有三四个小时,他每天都不知今夕何夕,甚至忘了自己在哪里。
2月14日当天, 陈露载着他从燕京机场回家,一见他,就皱眉头。
你的事业还在上升期, 别让镜头拍到你憔悴的样子。公司叫你保持身材,没叫你瘦成骨头。
对不起。
软绵绵的声音飘到耳朵里, 陈露立刻就心软了:知道你忙, 没有怪你的意思出什么事了?眼睛怎么一天比一天红?
睡得不好。
杀青之后你状态就不对, 见不到赵导,也不至于思念成病吧?
梁远星浑浑噩噩的,可听到了赵伯礼, 吊在崩溃边缘的疲累和困意,被打了一针鸡血似的强行驱走。
露露姐怎么知道?
只有你自己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他的脸一阵烫又一阵冷,困意撕扯着理智,最后放弃了狡辩:我能调整好的。
晚上聚会见到他本人,能缓解一点吗?
我尽量
别说什么尽量, 你给我一个承诺吧。再这样下去身体垮了, 后面的行程怎么办?
我会的, 我会的梁远星下意识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 睡一会儿, 精神好了, 就能处理好这件事了。
陈露瞥了一眼药的包装,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失眠?!
不想让露露姐担心,你不止带我一个人,已经很辛苦了。
行了, 白天不能吃,收起来。
不是药。
梁远星拧开瓶盖,露出瓶底的一枚亮银底色的袖扣。车窗里昏暗,看不清纹路,却隐约能看得到舒展的花瓣,可见做工精巧。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我的药。
玫瑰花没能送出去的那天晚上,它恰好滚到吃空了的药瓶里。第二天早上梁远星醒来,拿着药瓶正要扔进垃圾桶,光滑的瓶身震了震,咚地一响,他低头就看到瓶口敞开着,闪过银色的光泽。
他的手缓缓收了回来,小心地拧上瓶盖,把药瓶放进口袋里随身带着。
他紧握着药瓶浅浅地睡下,感觉陈露担忧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最终还是没能彻底入睡。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听见陈露叹气:有空道歉不如好好睡一会儿。
可他想把承诺说出来,让自己也安心:我的事业目标是随他而来的,演戏风格也是他教的,我很感激他,仅此而已。今天见过面之后,我不会再想他了。
那你能把装着这个小东西的药瓶收起来,不要随身带着吗?
我
你走不出来,就该好好哭一次。跟谁说都行,不要忍着。
嗯梁远星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但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睡着之前,他听到陈露的最后一句话是又逞什么强。
一群人吃饭之后去唱K。
练歌房的包厢灯光暗,进去之后看不清每个人的脸,但说笑声在材料特殊的墙壁之间轻轻回荡,小桌摆好了食物,凑近还闻得到果香。
梁远星很累,说话的声音对他来说都是刺激,东一句西一句,灌进耳朵里成了负担。
星星,你吃不吃这个?
你唱什么啊?跨年那天你没去,说好了杀青之后给我们唱一晚上哦。
我们点了酒,你要不要喝?
赵伯礼就坐他旁边,闻言拿走了别人递给梁远星的酒水单:别喝。
梁远星又给夺了回来,声音不大不小,说给他听:我要喝,喝醉了也没人在意。
空气随着两人片刻的争执安静下来,大家的眼睛都看向这边,可没有人上来劝,直到赵伯礼主动松了手:喝醉了我送你,钥匙给我。
不用麻烦你。
越见面越难忘,越独处越不舍。
梁远星捏着钥匙,不肯伸手,手腕却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都允许你喝酒了,别闹。
旁边一人忍不住惊呼:妈呀赵导居然会哄人?星星你就从了吧!
从了吧,别害羞。
不就交个家门钥匙?你们不都躺在一张沙发上睡过了吗?
你们都从哪里听来的?!赵老师,你也不管管
梁远星脸颊发烫,抬头却见赵伯礼在笑,心里一动,手上一轻,钥匙自然落到了另一双手上。
狠心拒绝表白的人若无其事,被拒绝的人躲着视线,一杯杯地灌酒。
旁边有人说:星星你喝太多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关系,当饮料一样喝。又一杯下肚,梁远星清醒地望向前方大屏幕上滚动的字幕,甚至还有心情背背歌词。
喉咙和胃里很辣,脑袋却连眩晕的感觉都没有。
他故意说得有点大声,可是赵伯礼看着屏幕,没有理他。
你不怕我喝醉了吗?不怕我喝坏身体了吗?
梁远星手指轻轻抓着沙发,望着赵伯礼的侧脸,酝酿着下一句刻意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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