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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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渐渐眯起了眼。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就看出来幸村的打算,即使自己不在场上,也好像心灵相通一般地看懂了两个人的计划。他盯着那个挥舞着球拍如同一把长剑的少年,慢慢出了神。

在真田看来,这个少年具备着让人移不开眼的能力。人们常常会第一时间被他的容貌吸引,紧接着注意到周身的气质。当他不持拍的时候,披着外套坐在球场上如同冷静的名士。他会字字珠玑地点出选手的漏洞或者下一步的走棋,而看到计划成功时又会如同早有所料般勾起唇角。

若以为这就是幸村的全部,那么看到他在球场上又会让人感到灵魂的战栗。真田抿了抿嘴,视野中仿佛只有那个紫发的少年。他知道幸村正在全神贯注于比赛中,因此非常肆意地用眼神滑过少年的身体。

鸢紫色的短发被打理得非常精细,少年的自然卷带着一种西方神话的灵性,他的发随着身体移动在轻轻敲着脸颊耳畔,额间坠着几滴汗水,让真田总能联想到雨后森林里的花仙,抑或清晨初醒的山神。

少年的脸蛋小得巴掌大,精致的五官就像真田见过的油画神仙,这晶紫的眼是那么专注,真田总能在恋人作画时看到这么认真的状态。

他忽然嫉妒起博格来。在弗兰肯斯坦纳已经失去存在感的现在,幸村只会把剩下的那唯一一个对手放在眼里。可曾经无数次站在幸村对面的真田非常清楚,被这个人认真盯着的话,自己的心脏会有多么激动的跳跃。

他应该盯着我。

真田注视着少年转身和德川击掌的手臂,舔了舔唇。幸村的汗并不多,除了刚才反向灭五感让他略微消耗了一些外,直到现在都只是薄汗。真田盯着这个人被白炽灯的光芒照射着的肌肤,盈盈的肌色健康又水润,反而让少年看上去像浴后一样水灵灵的。

30:40!

真田听着场裁的报分,勉强拉回自己的注意力。他知道自己应该认真观看比赛,这一局决定着比赛的走向,德川在不断地尝试新的速攻角度和球路,而幸村一从失去五感的状态恢复,便立刻回归到辅助德川的位置。因此真田甚至有闲心在这样的磨招对打中,短暂地放下自己的担忧,把恋人从头到脚都看了好几遍。

没有人知道真田严肃的表情下是什么无法言说的心情。他明白在队友的眼里,这几乎等同于一场决战,然而偶尔看到幸村游刃有余的侧脸和神情时,他才会被自己看懂的情绪提醒着,这仍旧时一场表演赛。在使用出灭五感后,相信幸村并不会愿意再多暴露自己的底牌,而德川前辈的招数黑洞,虽然会被对手看到漏洞,却有着一个最大的武器来弥补:

这是一场双打,而黑洞并不只是用于德川自己身上。

很多人都慢慢发现,就在刚才从幸村身上撤掉的黑洞防护罩再一次出现。这一回,它并非用于保护,而是攻击的辅助。每当博格利用网前小球试图制造变线速攻时,那黑洞之影便如同潜伏已久般出现在日本队前卫的脚边。无论德川在前场,还是幸村在前场,德川都能在最佳的时机找到最佳的击球点,完美地帮助搭档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精妙攻击。

他是如何判断的?未卜先知?

从身边传来了小声的嘀咕,切原的纳闷终于让偷偷走神了很久的真田放回注意力到比赛上。

他有时候能看得很清楚。

入江低声解释着,神情里有一丝赞叹,有时他的感官会变得异常精准,他称呼它为预感。

场上的黑发少年仿佛踩着什么带有韵律的步法一般,凡是对手下一步的来球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往他移动的位置飞,一头撞上德川的球拍。

显然,他今天的预感太清晰了。

网前的左边线外角。

中线内角。

后场底线外角。

德川的脑海里一一闪过那些突然出现的提醒,渐渐从心底下意识的移动变换为出言预告。他的状态说不上异常,只是看上去好像已经完全把对手本身的存在无视掉,似乎每个来球都出自发球机一样。

他的预言非常精准,不担自己保证了最大程度节省体能,又以高效率使用黑洞来得分,同时也帮助幸村做最适合的掩护。他好像忘了对手并非两个人而是一人,所有的回球落点都瞄准了双打最外的边线。

这并不太像德川以往的习惯。他的球路并不刁钻,只是会用得恰到好处。反而是幸村最擅长这种把对手回击可能拉到近乎于零的打法,因此一旦有了德川的预感,幸村的攻击便一瞬间尖利残酷的起来。

众人发现了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局面:在那个黑发的少年开始出声指引落点和球路后,那个紫发的少年便如同带上了锋利的剑一般,招招致命,拍舞生风。他们明白有了德川的提醒,从防守的角度看已经能近乎完美地保证不被得分了。先有预言了博格回球的感官,后有停球回击的黑洞,在德川一个人身上,这组双打的防守变得固若金汤。

3:1,日本队领先!

人们终于听到了漫长拉锯后的报分,而这个分差能动摇任何观众对比赛局势的预测。

简直不敢相信,德国队居然会落后。

就算是博格以一对二也有点棘手吗?

不,是那两个人太了不起了。

人们让自己慢慢接受了东方球队的强大,而在这一局中,界外的高大少年仍旧仿若痴傻,跪在地上不知在祈祷什么。博格垂下持拍的手,直起身,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发球局,而搭档仍旧处于无法比赛的状态。

他知道应该用尽一切办法唤醒弗兰肯斯坦纳,然而就算在比赛间隙中进行无数次的尝试,那个后辈仍旧摈弃了所有外界给他的影响,对博格的话语和动作都不予理睬。

博格有点担心后辈的状态,也不确定是不是会对弗兰肯斯坦纳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他沉下脸看了一会搭档低语着背诵圣经的样子,抬起头望向对面。

你很可怕。

博格盯着那个紫发的男孩,这明明是一位看上去如同精灵般剔透的少年,却用出如此近乎魔鬼的招数来控制对手,让人心生警惕。博格不知道为什么幸村不对自己使用精神攻击,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幸村手中中招。他本应该拾起冠军队伍的骄傲好好给这两个人上上课,可是现实狠狠地扇了支持德国队的人一个巴掌。

请告诉我,弗兰肯斯坦纳还能不能恢复。

他沉声问着那个网前的少年,慢慢走回自己的底线。他的脚步好像变得沉重了一些,仅仅是表演赛就被对手狠狠压制,这样的走向完全超过了自己和QP的所有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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