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2 / 2)
比这更严重的伤口,蔺洲见了很多,但他此时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小伤不需要重视。反而在看到之后,更加心疼,自责于自己没看好人。
他转身很快地去拿了医药箱过来,放在一旁,准备帮顾瑜处理伤口,才发现绑在他眼睛上的布还未拿下来。
蔺洲伸手解了,黑布垂落,扔到一边,也因此看到了顾瑜发红的眼尾,疼得冒出了生理泪水,将浓密的睫毛濡湿成一簇簇,黏在一起。因为一时疼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色泛白,皱着眉,紧紧抿唇,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蔺洲看到,心里猛地一跳,竟然冒出了许多不该有的想法和变态画面。他连忙垂眸,移开视线。
顾瑜其实并不怎么耐痛,毕竟从小生活环境就很优渥,即便父母不在身边,也有智能管家细心妥帖照顾,没怎么受过伤。以前是学过散打,但老师总不可能让一个豪门少爷频繁受伤,戴好护具基本没事。
倒是今天,他们两人不知怎么回事,都把护具忘了。
用消毒水时还好,但在涂消肿祛瘀的药膏时,顾瑜就受不了了。
他忍不住向后躲,想把腿缩回来,拒绝涂药。
但蔺洲根本不准他躲,手牢牢捉住了他的小腿,软肉在他指缝间溢出,十分惹眼。
顾瑜疼得抽气,说:我不涂了,不涂了。
蔺洲毫不犹豫拒绝,不行,这样好得慢。
顾瑜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涂,眼尾的红色越发深浓,湿漉漉的,嘴唇抿得很紧,红得几乎像是要滴血。
蔺洲看到了,动作顿住,下意识就放软了语气,哄人似的说:我轻点。
说完,涂药的动作确实变得很轻,指腹擦过,慢慢揉开,将药膏一点点抹匀。
顾瑜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绷着。
因为涂药,小腿被蔺洲用手握住托起来了些,膝盖高了,短裤裤腿就顺着往下滑落,露出大片细腻的大腿肌肤,布料和大腿内侧之间形成了一团阴影,往内不断延伸。
普通人或许看不到什么,但觉醒者视力极好,哪怕在黑暗中也能视物。所以,蔺洲一眼就看到了,僵了一瞬,立即移开视线,但也没用了,那画面已经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而顾瑜毫不知情,正努力忍着痛。
他坐在桌上,一只腿随意地垂在桌边,一只腿微微弯曲,踩在蔺洲的大腿上。
小腿匀称笔直,肤色冷白,脚腕被一只深色的大手握住,更显纤细,有种说不出的脆弱美感。
因为痛,顾瑜下意识弯腰,捉住蔺洲的手腕,想推开他,但没用,只能徒劳地抓紧。偶尔急促的呼吸,因为距离太近,热息吹过蔺洲的耳朵,一阵发痒。
蔺洲突然觉得很热,后背不断出汗,心口有股燥意迅速涌上来,让他喉咙发干,甚至手都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喉头微滚,竭力压下异样的情绪,专心擦完了药,神情一松,站了起来。
顾瑜也因此松了口气,而一直包在他眼里的泪终于盛不住,有一滴顺着眼尾滚落下来,变成了一颗莹润剔透的珍珠。
几乎同时,顾瑜的双腿也发生变化。
蔺洲原本托着的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浅蓝渐变的鱼尾,鳞片滑腻微凉,尾鳍无意识翘起,轻扫过蔺洲腰下方的腿间。
蔺洲僵住,顾瑜察觉到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时,也瞬间僵住。
以前捏猫铃铛,就已经够社死的了,结果这次直接是他本人。
漂亮的珍珠滑过衣服,掉在桌上,又骨碌碌滚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声音,却没有人在意捡起。
室内气氛极其微妙。
顾瑜立刻将鱼尾往后缩,几乎恨不得藏到桌子底下,生硬地转移话题,麻烦蔺中将了,今天应该没办法训练了,那我先回去了。
如果是腿,他就算一瘸一拐,现在也能马上跳下桌走人。可偏偏这时候变成了觉醒体,他只能低头,打开光脑,操控自己的代步工具来这里。
还要等几分钟,太窒息了。
顾瑜低着头,简直想原地装死。
蔺洲原本也很尴尬,但见顾瑜深深地埋着头,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鱼尾巴弯起来,努力藏在桌子下面。
突然的,他就没那么紧张了。
甚至还笑了一下。
蔺洲弯腰,把地上的珍珠捡了起来,递给顾瑜,低沉说:你哭出来的珍珠。
顾瑜下意识反驳:我没哭。
说话的时候,也没抬头,却也还是能感觉头顶的视线,蔺洲正看着他。
顾瑜的尾鳍忍不住摆动,耳朵红了,在金发下很显眼。
他躲开手,不肯接珍珠,给你了。
蔺洲摊开的掌心里卧着一颗饱满丰润的珍珠,定在半空中几秒,他才收拢手指,将珍珠囚困其中,说:谢谢,那我收下了。
顾瑜以为这算是过了,只要他们都不提,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再过半分钟,他的蛋壳车就会到,可以脱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可顾瑜根本没想到,蔺洲完全没打算配合他,还来了一记狠狠的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知道了吧?精神体的事。
顾瑜头皮发麻,一瞬间,脑子里仿佛突然炸开了烟花。
因为过于震惊,他甚至忘了遮掩,瞪圆了眼睛猛地抬头看向蔺洲。
蔺洲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但目光很显然直直地盯着顾瑜的脸。
不知怎么回事,顾瑜有种无意间发现了大反派的秘密,被紧追不舍逼问的感觉,鱼尾巴都紧张得蜷缩起来。
他低头,在装傻否认和点头之间踌躇,恰好这时,训练室的门打开,他的蛋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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