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乌啼隐花(1 / 2)
难过是真的难过,但饿也是真的饿。
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放在面前,撒上一把小葱,两滴香油,鲜香美味,比什么都消愁。
梁鸢一吃饱,忽然就不伤心了,“我想明白了。”趁着霍星流望过来,便抢了他面碗最大的那块肉,“不过是愿赌服输,我输得起。你想跟我去,那就一起吧。”
他也不恼,又夹了一块肉喂她,说:“我比你大了七岁,难不成你以为我只比你多吃了七年干饭?你应该早些想明白才是。”
“不是这个。”她道,“秦人攻楚叁年,燕天子却一直不闻不问,想来也知道你们背地里有什么交易。何况燕国式微,尚且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旁人?所以不论拿什么过去,也不可能复国。之所以我想去,是因为我两袖空空,无论得了是多是少,也都稳赚不亏。不过,如今有你和我一起,我便不算是孤身一人了,所以……也不是很亏。”
霍星流只是笑,说她很有天赋,“方才还是个贪心不足的小饕餮,转眼就悟了。”
“好为人师!”她冲他龇牙咧嘴,“我是不会因为你对我一次次心软,就对你有什么感情的。更不会感激你。所以不用夸我,也不用对我好。我们只是合作——想要从天子的手指头缝里得到些好处,光凭死物是不够的。你一定需要我。”
他点头,眉宇展开成温柔的弧度,“是啊。我很需要你。”
……
梁鸢呆住了,耳朵因为过热而嗡嗡作响。愣了一会,才慌乱得错开眼神,拿手捂住了脸,愤愤扔出两个字:“恶心。”
霍星流慢悠悠的说:“前面有家酥香斋,那儿的鹅油酥还是一绝,现在时候还早,去买应该还来得及……”
小姑娘立刻巴巴儿看过来,小嘴儿被自己咬得红艳艳的,那波光流转的眼在自己的脸上转了两下,忽然就放大了——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又立刻缩了回去。这次两只手一起挡住了脸,耳根漫得通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一片真心,居然抵不上两块鹅油酥!
霍星流觉得好气又好笑,左右说过的话不好反悔,用食指指节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放了一把铜钱在桌上,便道:“走吧。”
或许正是因为世道兵荒马乱,所以能带来甜的糕点便成为大家生活中最好的一味调剂品。酥香斋外排起了长龙,几乎一眼望不到头。梁鸢是个没耐性的人,压根不想往人堆里站,脚步扭个方向,果断就说不要了。
他指了指脸,促狭的笑道:“那可不行。若是言而无信了,就没有下回了。”又解释道,“无妨。前些日子才给这些商铺的掌柜退过大半年的税款,各个都感恩戴德着。即便我如今被革了职,面子还是有两分的。你在这儿呆一会,我去去就回。”
梁鸢拉着他七七八八又说了好些样点心名字,才目送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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