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玄学 第44节(2 / 2)
“啊,好。”
孰料,罗太奶开口第一句,就是一记重雷:“你的命格被人改过,知道么?”
她虚阖着眼,不知何时,面前线香已燃起,袅袅白烟溃散开来。
这样的一点火光,应是形不成大的光源与头顶吊灯或供桌上连绵成龙的琉璃宝灯抗衡的,可奇怪的是,它就是做到了——
罗太奶的背后,打下一个巨大的“形”。
骨以白烟虚构,肉以火光填充。
它似乎端坐在罗太奶身后,以正襟危坐的模样,也好似身形就是那般矮壮不羁。
然后,白岐玉便感受到了被看透般的目光,两双?不……数十双。
重重叠叠的火光后,那些或泥塑或陶瓷、金属的神像,似乎都活了过来!
工笔画勾勒的眉眼变得鲜活,是那样犀利、庄严,不可直视之神相。
他们透过罗太奶沧桑深邃的双眼,一齐看向他,好似千万个长辈、一齐为他撑腰——
那种震撼能超越时间与空间,化作沉毅厚重的安全感,将他细密包裹。
在那一瞬,白岐玉忍不住热泪盈眶:不管那东西是什么,炎黄子孙之儿女,都有华夏土地的仙家们庇佑。
三千仙家,皆借我力。
呼吾尘名,出马庇佑。
他不是孤独一人。
罗太奶张口,偌大祭堂里同时响起万千张口的回声,她说:“你的命格被改,但又破了。所以,观河身上的那只道行不够的小黄皮子才看不透真相。告诉我,你到底改了什么?”
改了什么?
这个问题问白岐玉,他可能比秦观河还不明就里。
“我……不知道。”他迷茫道,泪珠从卷翘的睫毛上脱力落下,在过于白皙的面颊上滑落,是一种雨打梨花的崩溃美。
出马仙这一概念,白岐玉还是不久前从方诚那知道的,因为短时间内老马也提起过,才有心去找。
至于城中村一行,就更没什么了,上个香还倒了。
白岐玉实在想不起来最近“改”过什么。
“好好想想。”罗太奶循循引导,“不一定是最近,或许是几年前,十几年前……改命格的媒介也很多,风水、名字、法器,甚至人助,或者借命换命……”
罗太奶这样一点,一个答案浮出脑海,白岐玉脱口而出:“我改过名字,算吗?”
罗太奶神色一凛:“讲讲。”
那要回溯到白岐玉童年了,若非被专门提起,白岐玉真联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儿。
白岐玉原名白绮,出生于齐鲁中部的泉城城区。
家里是祖辈儿的文化人,听说太爷爷建国时还是将军文秘,亲戚叔伯们多在机关工作,可谓小康人家。
在这样一种氛围内,他自幼说着普通话长大,说来惭愧,到现在,当地土话他也不会说。
理论上,是没有途径接触鬼神论的。
可在上小学前的暑假,白岐玉记得清楚,奶奶突然要给他改名。
那年暑假也没发生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儿。
只记得二姨奶奶,也就是奶奶的二堂姐查出了胃癌晚期,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时日不多了。
奶奶不放心小孙子一个人在家,去探望时带上了他。
白岐玉对二姨奶奶唯一的印象,就是夸奖他长得好、是个聪明毓秀的。
医院回来后,奶奶便一路忐忑不安,心神不宁的,弄丢了钱包,还差点坐错公交回不来。
一到家,她就打电话给姨奶奶,挂了电话后面色铁青,要给白绮改名。
自然,这一举动遭到了大多数家庭成员的反对。
一是孩子大了,改名无论手续还是认知都很麻烦;二是觉得没必要。
别人家孩子改名都是谐音不好被嘲笑,或者难写难记不好听,白绮这名字寓意好又简洁好记,折腾什么呢。
但奶奶就是铁了心要给他改名,问原因也不说。
拉扯了许久,奶奶气的要离家出走,并以“二姨奶奶的遗愿”为由,强行让白绮的爸妈屈服。
那年暑假忙的鸡飞狗跳,终于在小学开学前,白绮变成了白岐玉,这名字还是奶奶和二姨奶奶天天打电话商讨下来的呢。
白岐玉记得清楚,考试时好几次写错名字,童年好友喊错名字,弄得他难受的很,和奶奶抱怨过好多次。
后来,二姨奶奶在八十五岁大寿生日后一天过世,喜事变成了丧事。
二姨奶□□嗣缘浅,只有一个女儿,还早早去世了,留下一个外孙女在外地工作。
她的丧事交给白岐玉的大伯主持。
按照惯例,是让白岐玉的两个堂哥守灵,奶奶却强行让白岐玉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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