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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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室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之中,温霏开口了,她看着我,露出受伤的神情,怯怯地对我说:

“原来姐姐还是这么讨厌我。我还以为姐姐忽然想到送我饮料,是要弥补过去的错误。没想到,姐姐明明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可姐姐还是——”

忽然,她不说下去了,只是黯然地垂下头。看上去,她好像是受到了我的辜负,却因为亲情,不忍说下去了,这副欲言还休的样子是如此让人心生爱意。

难怪,从小到大,几乎所有认识我们姐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偏向她。

我再次看向左愈。

左愈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极致怒意,这份情绪似乎已经在他眼里化为实质,仿佛要像洪水决堤一样喷薄出来,将我淹没。

“对,都是我做的,我给她下药,我是坏人,我下贱。”

我看着左愈对我不信任的眼神,虽然心里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三年前被误解冤枉的痛楚,但我说出口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带着淡淡的苦涩。

三年前,遇到这种事情,我还会解释,还会发怒,还会哭着求左愈相信我。但现在,我已经习惯被栽赃和污蔑。我的清白,算什么?我的尊严,已经不复存在。

承认自己根本就没做过的事,我低下头,变成一个真正下贱的女人,为不属于自己的罪恶赎罪——如果这就是左愈希望的,那他赢了。

“别对我用这种恶心的腔调!”令我没想到的是,没想到我已经承认了一切,放弃了抵抗,左愈反而发作了,将之前收敛在眼里的怒意肆意发泄出来,像被冒犯领土的野兽之王一样对我怒吼,“不要对我装模作样,你那副低眉顺眼的伪装,真让我厌恶!”

我抬起头,看着左愈失去控制般狂怒似乎要冲过来将我扼杀的模样,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我已经顺从地承认一切罪名,他怎么还不满意?他还要我怎样?

“没有装模作样,我已经认罪了。”面对左愈突如其来的怒火,我放弃了抵抗,站在原地,只是对左愈再一次重复道,“你不是想打我吗?动手吧。”

左愈握紧拳头,真的快步朝我走来。然后,我无措却平静地闭上眼睛,听到呼啸的风声朝我袭来。

但是,我许久没有感觉到痛楚。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左愈近在咫尺的侧脸,而他有力的拳头砸在了离我的额头不过一毫米远的洁白墙壁上,竟生生将坚硬的墙壁砸出了一道裂痕。

我的一缕*发丝,卷在了他的拳头下。乍看之下,那发的乌黑,将他白皙的肌肤衬得有些旖旎,竟有股残忍的暧昧。

他闭了闭眼睛,收回砸在墙壁上泛起了红色的拳头。他的盛怒已经不见,不知为什么,这一拳好像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他似是疲倦,似是奇怪的悲伤着,未经犹豫就将他的额头抵在了我脸边的墙上。

那个姿势,从某种特别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他在亲吻我一样。

“左愈哥哥,你怎么了?”

半躺在病床上的温霏原本一直冷眼旁观,但在看到左愈把头抵在我发丝旁的墙壁上,一动不动后,她的神情就变了。

有一瞬间,我分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遮掩的几近疯狂的妒意,然后,在左愈从我身边离开,朝她看过去时,她已经流出了可怜的眼泪,浑身小幅度的轻微颤抖着,对左愈委屈地说:

“你刚才发火的样子,好吓人。我从没见过你发那么大的火。”

左愈低低地叹息一声,在温霏面前温柔体贴得像是另一个人,他亲手为温霏擦去眼角晶莹的泪水,然后向她展开可靠的臂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轻声细语地安抚道:

“是我错了,霏霏。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病房里发火的。”

冷眼看着这一幕,我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我应该觉得荒唐的,左愈这么冷漠骄傲无懈可击的男人,对任何人都高高在上,谁要得到他的怜爱和照顾,那简直是在白日做梦,可此刻,我却亲眼见证他低声下去地在女人面前说对不起。

为了温霏,这个男人可以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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