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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云修拒绝道:不行,不行。

喻迦恼怒道:怎么就不行了!

倪云修说:这不是在往维维伤口上再次撒盐吗?维维自己都没有靠点点的身份去找辜云红,我们怎么能这样去做呢?只要走了这条路,那是置维维于何地?好像维维是故意怀上孩子来骗财的。到时候,即使想要告对方强/奸,那对方也可以拿出我们做的这个事情,说维维是自愿的,她甚至还用孩子去敲诈对方。维维要怎么想?

喻迦并没有因为倪云修这激动的言辞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冷静地坐在那里,凉凉说道:你倒是处处为孙雅维考虑,不过,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都给你说了,到时候是在我的地方见面,我肯定不会让辜云红录音。我和她的谈话,只是我们两人知道而已。只要她相信我是要这样子去做,然后她愿意配合我把孙点点的生父查出来,这事不就给孙雅维交代了吗?孙雅维不会知道我说了什么,辜云红不会和孙雅维说那些话,或者即使以后要闹到法庭上,辜云红的一面之词,也不可能作为证据。

倪云修依然想反驳,喻迦说道:那你再想一个更好的办法吧。

倪云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因为他已经认识到,辜云红那边是一个巨大的犯罪集团,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即使要和他们对抗,也要从长计议,慢慢收集证据,再将他们一击击溃,不然自己和孙雅维会遭遇更多阻挠,更难成功。

喻迦说道:为了了解更多的信息,我还要先去见一下孙雅维,我会和孙雅维谈。我觉得在孙雅维的这件事情上,孙雅维自己都要比你脑子清楚一些。

倪云修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能默认了。

喻迦说道:说到底,辜云红这的确是个地/雷,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去办的。

第三十九章

倪云修说:我回家再和维维商量一下。如果她愿意, 我们才能这样做。

喻迦没让他难做,颔首道:好。

喻迦不担心孙雅维会拒绝,因为在喻迦看来, 孙雅维已经完全陷入了这件事情,她已经魔怔了,只要给她提供其他帮助和解决途径, 她不会拒绝。

倪云修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时已是夜里十点, 他对喻迦说:喻迦, 我恐怕要先回去了。

他担心喻迦又会想办法让他留下来。倪云修并不是不想和喻迦待在一起, 只是生活的放纵总会让他用其他去补偿。生活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作为一个普通人,肩负着生活的重担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有片刻的欢愉, 也会担心在这份欢愉的背后会否有沉重的代价。而大部分人都是无法承受这份代价的。

喻迦说:好。

倪云修很明显松了口气。

喻迦看得笑了,说:你就这么不想在我这里多待啊?

倪云修说:喻迦,不是这样。只是, 我明天还要上课, 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喻迦点了点头,说:好吧,我懂。

倪云修站起身来, 在这时,喻迦也站起了身, 他站在倪云修身前,对倪云修伸出了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倪云修愣了一下,上前和他拥抱在了一起。

喻迦将脸埋在倪云修的肩膀上, 他轻轻嗅着倪云修身上简单的温暖的气息,感觉此时时光静谧、人生温柔,让人无法拒绝这份温情,他感受着这份让人沉迷的温暖和甜蜜,他说:修修,我爱你。

倪云修感到鼻子发酸,他抬起手来,轻轻抚摸喻迦的头发,柔声说:我也爱你,喻迦。

喻迦说:有你这句话,我总觉得我可以坚持下去所有的事情。但我又不明白,是否正是如此,所以你并不心疼我。

倪云修道:对不起,我没有给你,你想要的那些。

喻迦眼神有些动摇,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乘胜追击,要倪云修给他更多保证才行,但是此时,不知道是自己年长了更成熟了,他能够些许理解倪云修了,他理解很多倪云修的矛盾和艰难,他有些茫然地轻叹道: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倪云修有些羞愧地说:也许只是我太没用了。

喻迦虽然总是骂倪云修混蛋,但倪云修真的自贬时,他又是决不能接受的,他不愿意倪云修在自己面前自我否定,他顿时难过起来,说:并不是这样。我不要你这样讲自己。

倪云修其实还想说,也许是他根本配不上喻迦,他潜意识里一直有这个认知,其实他也知道,喻迦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认为的,两人家世不配,性别不配,他虽然明确地知道这事,但他不敢真的讲出来,他也不曾对喻迦讲过自己的这种想法。

喻迦抬起头来,眸光温柔忧伤,他说:修修。

倪云修要走了。

喻迦送他下楼时说:修修,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无价之宝。

倪云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点头嗯了一声。

喻迦说:我送你去开车吧。

喻迦一直将倪云修送到了车前,站在旁边看他进了车里。

倪云修降下车窗,和他告别。

喻迦又弯下腰,手撑在倪云修的车窗上亲了亲他的唇瓣。

喻迦看着他的眼睛,说:既然是无价之宝,肯定是需要付出些什么才能够保有。修修,是这样吧。

倪云修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喻迦道:你知道就好。

倪云修开车回了家,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在孙雅维的房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孙雅维应该还在睡觉,里面没有什么声息。

他又去看了自己留给孙雅维的纸条,孙雅维没有动过纸条,想来她一直在睡没有起来过。

倪云修让自己镇定心神,又去处理了工作的事,然后给乔妈妈发了长篇大论的微信,叫妈妈带着孙点点在北京多玩几天再回来,还给乔妈妈转了一些钱,让她不要太过节省,有时间玩的时候,就要好好玩,因为第二年孙点点就要去上小学了,到时候就不好请假了。

乔妈妈已经睡了,没有回复他,不过想来她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可以看到。

除了这些,倪云修又说了孙雅维因为太累早早睡了的事,让乔妈妈不要再为孙雅维担心,等孙雅维醒来,她就会给乔妈妈打电话发视频。

处理了这些事情,他又去收拾家里的行李。忙完之后,已经凌晨两点了,他这才洗澡洗漱又洗上衣服,回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倪云修身心俱疲,只能想,接下来的事情太多,只能一件一件地做,只希望一切顺利。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又浮现出喻迦的痛苦神情。他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嘴唇,用力地翻了个身,拉扯被子将自己的脸也埋在里面,他在被子里轻声说:喻迦。

他从来没有对喻迦讲过,即使是在和喻迦分开的时光里,他其实也时常关注喻迦家里及公司的发展情况。他还买了喻迦家公司的股票,有空的时候,也去看一看他家的股票行情,了解他家公司的经营发展情况。他希望喻迦生活美满、经济富足、不要遭遇大的风险。只要喻迦能好好的,他就能够感受到一种安慰,这是他繁忙疲惫、压力巨大又平凡普通的生活的一份慰藉。

他在心里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但很显然,他的这种想法,喻迦都不认可。他叹了口气,想,不管以后怎么样,不管以后是否会和喻迦有更多矛盾,他至少应该在此时先站在喻迦的角度想一想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倪云修和孙雅维一起吃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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