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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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是在客栈后边画的,恰好周遭无人,否则这空地上平白出现一辆马车,也不知得把人吓成什么样。

容离往马车上一坐,疑惑问:往哪儿去,今日不是要去见那三千鬼兵?

华夙轻转手腕,施出鬼气附着在马车上,淡声道:去把你那几个丫头带回来。

容离一怔,微微点了一下头,也不知那三个丫头现在如何,留下的钱应当是够用上一段时日的,总不会饿着,见了鬼兵便该进苍冥城了,是该先去寻三个丫头。

可此地离边隅甚远,就算这马车非同寻常,也得耗上个一两日才能到。

华夙见她困得一双眼要睁不睁的,坐直了身后,便把人往自己膝上按。

容离索性伏在她膝上,昨儿不是和孤岑说好了,你怎半分不急?

我急什么。华夙心觉好笑,将膝上人散开的发拢了拢。

出了城,待到城郊无人地,附在马车上的鬼气如云雾般漫散开,把车舆门窗俱笼住了。

容离眼一睁,连车轮子转动的声音都听不见,好似马车未再动了。

可鞭声分明在响,马也嘶叫了一声,马车总不会还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容离坐起身撩开了垂帘,只见外边乌黑一片,鬼气将马车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马应当是在跑的,只是不曾履在平地,故而也听不见车轮的碌碌响声。

想了一阵,容离恍然觉得,这马车应当是悬在了半空,悬起来了,底下没有沙石泥地,又如何蹭得出声音来。

她放开垂帘坐了回去,一想到这马车悬在半空,手心不由得冒汗,五指一攥,难怪你不急。

华夙淡淡一哂,你躺着就是,你心不念它悬在半空,自然就不会怕了,不是困了么,挨着我闭一会眼。

容离靠了过去,努了努嘴,我还料你当真不急。

华夙正襟危坐,我故作不急你都吓成这样,若我一着急起来,你不得两眼泪汪汪?

容离瞪她,我是水缸做的?

华夙唇角一翘,轻哂,可不是么,脑仁里装了潭眼,水满则溢,从眼眶里溢出来也不足为奇。

容离恨不得把这鬼的嘴给堵起来,抬手轻轻推了她的肩,合着潭眼还在我脑仁里汩汩流呢,还能从我眼眶里出来了,你怎不说从我嘴里淌出来。

那不雅观。华夙戏谑道,你还能从哪儿流

她话音一顿,自个儿别开了眼。

容离起初还不知这鬼为什么止了声,随即红了个大脸,咬牙切齿道:这回可不能怪我激你,明明是你激我。

华夙伸手去捂她的耳朵,她那双耳泛着红,冰冷的手往上一捂,顿时降了点儿温。

容离还纳闷,这鬼捂她耳朵做什么,随后隐约听见了咚一声响,险些震得她心都蹦出来了。

马车落了地,车轮子和马跌至地面,马嘶叫了一声,似不觉疼痛,又奔了起来。

捂在她耳上的手一松,那马蹄声和车轮沙沙滚动的声音清晰落至耳畔。

容离伸手去撩帘子,只见外边树林森森,道路平坦笔直,前边隐约能瞧见一些屋舍。

到了?

路上有官兵在施粥,流民不如先前多。

竟就到了!

进了城,马车直往那三个丫头的住处去,待马停稳,容离下去叩门,屋里却无人应声。

华夙淡声道:屋里没有生息。

一听屋里没有生息,容离心揪紧,忙用瘦弱的肩去撞门,着急道:怎么回事?

华夙哼了一声,伸手把她的肩头握住了,你也不嫌疼,就这么担心么。

容离一听她这不以为意的语气,就知自己误会了,面上登时染了绯色,你说屋里没有生息,我还以为

华夙刻薄道:以为你那三个丫头出事了?

容离微微点了一下头,小声道:谁让你不说清楚的。

她甚是无辜,抬手揉起了撞疼的肩,也不知帮帮我,我肩上定淤了大片。

叫你记住疼。华夙别开眼,一副冷漠薄情的样子,手却将容离撘在肩头的五指给拨开了,朝她撞疼的地方轻点了一下。

森寒的鬼气化开了肩头淤青,顿时筋骨舒坦。

容离望着这紧闭的门,疑惑道:不在屋里,那会是去了哪儿,总不会

总不会是去找她了。

华夙眉头一皱,嘴上对这三丫头满不在意的,可若非担心,也不会皱眉。

容离又推了一下门,着急道:会不会是搬走了?你将门打开,我进去瞧瞧。

华夙挥出鬼气,铜锁里咔哒一声,紧闭的门顿时敞开。

容离忙不迭走进屋里,只见院子的石桌上还放着个菜篮子,篮子里放了些已经掰好的菜叶,菜叶子上沾了水,还是新鲜的,又看侧屋的门敞着,里边床褥还是乱的,一看就还住着人,分明没有搬走。

她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小芙,空青,白柳?

无人应声。

华夙淡声道:还在城中,不必慌张。

她话音一顿,这不是来了么。

容离猛地回头,只见小芙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在看见她时,小芙一双眼瞪得老大,半晌没回过神。

小芙。容离唤了一声。

小芙倒吸了一口初春的凉气,瞪僵的眼眸子这才转上一转,我还以为遭贼了,怎是姑娘!

华夙嗤道:她方才定想不明白,这贼怎长得和她家姑娘这么像。

容离微微点头,却见小芙红了眼,这丫头的眼珠子一瞬便湿漉漉的。

小芙跑近,拉着自家姑娘的手上下打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姑娘这段时日跑哪儿去了,可让奴婢好等,幸好没有受伤,否则奴婢、奴婢

容离轻声一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哭什么,这段时日有些事要忙,耽搁了一阵。

小芙本想问是什么事,下一瞬浑身僵了,警惕地朝周遭看了看,那位不会也在吧。

华夙负着手,还记得我呢。

容离索性点头。

小芙呆呆地哦了一声,难怪铜锁自个儿打开了,原来是那位出的手。

容离见来的只有她,忙问:空青和白柳去哪了?

小芙这才道:她们在外边看摊子呢,咱们做了些刺绣卖,这边的刺绣不如咱们祁安的精致,好多姑娘家都同咱们买。

容离一愣,留下的银两不够花了?

小芙忙摇头:哪能,咱们不想坐吃山空,花出去的银两总得想法子挣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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