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2 / 2)
单流霜紧紧跟在后边,和两个丫鬟走在一块儿,一点儿主子的架子也不摆。
小芙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流霜姑娘可是有事儿?
单流霜望着容离,小声道:容家待表姐姐不好?
小芙不知该不该说,抿着嘴半晌没吭声。
白柳在边上道:不好,在祁安时,姑娘院子里还摆着棺材,那些个夫人可都盼着她死。
单流霜目瞪口呆,她在单家哪经受过这等事,至多和她大姐拌拌嘴。
容离听见了,回头道:在说什么?
白柳蓦地噤声,抬手捂住了嘴巴,摇着头不再开口。
单流霜跑上前去,挽住了容离的胳膊,表姐姐,往后有我待你好,你便在单家不要走了。
华夙冷哼了一声,拉拉扯扯的,小小年纪,不学好。
单流霜又道:日后单挽矜若是说你,我便呛回去,这臭丫头心可坏了,就是看不得姥姥和姥爷对旁人好。
容离噙起笑,容长亭那样的她都不怕,哪会怕这单家的大姑娘。她摇摇头: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的,吵来吵去还会扰了姥爷姥姥,况且她也并不坏。
若当真坏,就不光是吵嘴了。
单流霜努着嘴没应声。
走到院子门口,容离脚步一顿,把伞倾向了单流霜那侧,单府里,可还有谁是伺候过我娘亲的?
单流霜想了想,有个嬷嬷,我听姥姥说,她跟了丹璇姑姑好一阵,可惜腿脚不好,不然当时就跟着姑姑去祁安了。
容离颔首,那嬷嬷在哪儿,我能见上一见么。
单流霜诧异道:有何不能见的,迟些我便带嬷嬷过来。
容离垂着眼道谢,单流霜摸摸头,见她进了院子,转身就走了。
进屋时,容离特地在门边站了一阵,省得华夙进屋时又得不情不愿地穿门穿墙,不想,那鬼却在院子里站着,眼紧紧盯着某一处,神色有些冷。
在看什么?
容离将身子探出门,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屋檐下一个灯笼正曳动着,底下垂着的穗子莫名其妙地蜷了一下。
一缕鬼气从穗子里钻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3=
第73章
这鬼气已不是头一回出现,那次陪着林鹊从街上回来时,可不也瞧见了一次。
也不知这鬼有什么意图,好似光想引起她与华夙的注意,不现身,也不做出什么逾越的事,似乎见了光就会死。
容离仰着头,双眼微微眯着,鼻翼微微一动,企图嗅出那鬼留下的气息,可终是嗅了个空。
小芙见她顿了脚步,问道:姑娘,怎么了?
容离摇头,无事。
随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将眸光一敛,便回了屋,转身时一边道:我歇一阵。
小芙和白柳面面相觑,总觉得自家姑娘有事未说。
华夙未跟进屋,就在院子里站着,那曳地的黑袍在风中轻扬,如烟似雾。
容离推开了窗,扶着墙往外看了一眼。
侧边下人住的屋里,忽地传出了一声惊呼,随即什么东西在地上碎开了花,哗啦脆响。
是白柳。
白柳喊叫了一声,喊得凄惨,好似魂都要喊出来。
容离忙不迭走了出去,这一急起来,面色愈发苍白,险些把自己的裙角给踩到了。
侧房的门蓦地推开,一个惶恐的身影从里边趔趄着跌了出来。
白柳这一摔,恰好摔在了容离的脚边,双膝着地,跌得实在是惨。
容离脚步一顿,膝上一紧,竟是被白柳抱住了。
白柳呜咽着,再顾不得脸面,平日里还能假装镇定,现下慌得压根装不出来了。
容离往敞开的门里瞧了一眼,未能看出个究竟。
小芙面上尽是诧异,好似也被吓着,可却是被白柳吓的,她怵怵道:怎么又一惊一乍的,还摔得这么惨。
白柳苦着一张脸,眼眶湿漉漉的,跪在地上紧抱着自家姑娘的腿。
小芙本就与她互相看不对眼,也没想出去扶,可看她一副不肯松手的模样,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出去,弯腰道:腿摔瘸了?
白柳这才松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是给姑娘行了个大礼。
小芙知道这人是拉不下脸,笑道:好大一个礼。
容离还在往屋里看,可屋中干干净净,不像是有什么妖鬼邪祟。
白柳站直了身,战巍巍地往回看了一眼,手哆哆嗦嗦地摸上自己的肩头,哽咽着道:姑娘,方才有什么东西拍了我的肩。
容离朝她的肩头拍了两下,细眉忽地一皱,两指悄悄一捻,捏起了一缕乌黑的鬼气。
这鬼气轻如丝缕,凉飕飕的,只光这么碰上一下,好似连骨头都被冻着了。
她舒展了眉头,省得被这俩丫头看出什么,轻声道:是不是小芙拍的?
小芙瞪直了眼,我没。
白柳泪汪汪的,连说话的声音都颤个不停,当真有人拍了我的肩,我刚倒了杯水,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掌糊在了我的肩上,我连杯子都摔出去了。
她说完往地上一指,指着那溅得到处俱是的碎瓷道:姑娘你看,杯子都掉了!
容离抬手,掌心落在她发顶,安抚般轻拂了两下,定是你弄错了,不然你上我那屋去,省得在这儿又被吓着。
白柳哪肯,丫鬟住小姐的房,到底不合适。她摇头迟疑:那许是我弄错了。
容离转身往屋檐外走,下颌微微一抬,睨向了方才曳动的灯笼,可那灯笼上已见不到鬼气,底下的穗子在风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摆着,并无古怪之处。
华夙站在院子正中,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手一勾,一样东西便从灯笼的纱罩里落了下来。
风将那物什卷至华夙手边,华夙张手握牢,身影陡然化作一团乌黑的鬼气,如群鸦飞窜,猛地撞进了主屋的墙。
容离哪见过她这样急急燥燥的样子,当即跟了上去,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鬼能穿墙,她可不行,于是在两个丫头的注视下,她喘着急气推开了屋门。
屋里,华夙往桌边走去,从黑袍下伸出手来,将一样东西掷在了桌上。
啪嗒一声,竟还是有些分量的。
怎么了?容离反手关上了门,退了一步将背抵在了墙上,心底有点儿怵。
华夙两指衔住桌上的物什,手上下一翻,无言地看了一阵。
那是一块竹片。
竹片其面光滑,泛着黯淡的光泽,好似涂了一层油脂,乍一看似是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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