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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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夙掰着细白的手指头数,上挑的眼尾有几分薄媚,可因冷着一张脸,身上是连丁点娇妩也不见,只叫人怕她。她一脸的怠厌,身边跟了三个丫头也就罢了,还给剥皮鬼画了张小丫头的皮,现下又招惹了一个,你也不嫌烦。

容离眼皮子一掀,这才回过了神。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华夙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下,似要将她的嘴角扯开。

那手指冷飕飕的,跟冒着寒气一样。

华夙食指往下一拉,应一声,莫不是还要我代你说话?

容离不得不张开嘴,扬声道:在呢。

哪知,单流霜听见她应声更来劲了,我能进去么,今儿先生告假,不用去学堂了。

华夙倾身,直视着容离那双惺忪的眼,昨夜怎么说的?

容离仔细想了想,昨夜她究竟和这鬼说了什么。

华夙收回手,腰也直了起来,很是矜贵,既然要去犬儿山,那便莫要和这丫头多纠缠,在别人屋门前吵嚷嚷,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3=

华夙:烦死了!

第69章

容离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这祖宗是不待见凡人,还是单单不待见这单家的丫头。

屋外,单流霜还在小声说话:昨儿姐姐你见着单挽矜和单筠了么,他们可有为难你?

尽管华夙收了手,可容离还像是被扯着嘴角,唇微微张开,牙齿跟钻风一样,有点冻。她抿了一下唇,小声道:我可未与她纠缠过。

那也得防患于未然。华夙冷着声说。

容离索性遂了她的意,尚还惺忪的眼眨了一下,那我不和她纠缠就是。

华夙颇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手指一勾,小芙昨夜放在架子上的木盆顿时飘了过来,好似有一双手端着,可托在木盆底下的分明是黑森森的鬼气。

那木盆悬在半空,盆中的水晃了一下,险些洒了出来。

水是干净的,只是经了一夜,早已经凉透了。

华夙的目光往下一斜,吝啬地伸了一根手指,探进水里搅了一下,原该凉透的水顿时冒起了热气。

单流霜还在屋外说话,小姑娘有些急了,抬高了嗓门问:姐姐,你又睡过去了么?她声音尖,听着就跟叽叽喳喳的雀儿一样,还真的应了华夙的话,有点儿吵闹。

华夙不以为意,方才明明听见那丫头说话就觉得烦,这会儿跟耳边过了风一般,洗漱,完了咱们就上犬儿山。

容离把搭在木盆边上的帕子拿了起来,还得去给姥爷姥姥请个早,先前在容府里不必做这些,现下在单府里,姥姥姥爷待我好,想来还是该多走几步。

华夙勉为其难道:你乐意便好,又累不着我。

容离把帕子浸进了盆里,那水温温的,算不得太烫,手刚泡进去,好似把筋骨都泡开了一样,舒服得很。她望见门纸上映着的人影,省得单流霜再叫唤,连忙道:醒着呢,进来。

木盆还悬在半空,怎么看怎么诡谲。

容离眼睫一抖,有点儿无辜,说话时全然忘了这木盆还悬着。

华夙一招手,立在远处的木架子磨着地嘎吱作响,似长了脚一般,转瞬便被鬼气推到了木盆下,那木盆往下一沉,老老实实搁在了架子上。

单流霜推门而进,穿了一身大红的袄子,衬得脸白生生的,甚至明艳。她刚进屋,就往容离那儿扑,噙着笑说:姐姐今儿可要上街看看?我同你一道,这皇城里多的是好吃好玩儿的。

站在边上的华夙又不乐意了,往旁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手肘屈了起来,面色冷淡地支着下颌。她身侧站着那只剥皮鬼,这剥皮鬼一动不动,身上穿着的衣裳比那单家丫头身上穿的还要华贵。

到底是精心勾画的,如此费神画出的皮,怎么也寒碜不到哪儿去。

华夙面上无甚神情,伸手去捏住了剥皮鬼的衣袂,两指轻捻着。

剥皮鬼本还能忍着不吭声,眼看着这新得的皮就要被捻皱了,才面无表情道:大人。

华夙不动声色。

剥皮鬼左右为难,用小姑娘细细弱弱的声音说:大人,皮要坏了。

华夙这才松了手,嘁了一声,罢了,省得捏皱了还得给你换新皮。

剥皮鬼语调平平,脆生生开口:多谢大人。

旁边这大鬼小鬼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容离悄悄睨去一脸,在拧干帕子擦了脸后,才慢声拒绝:昨夜和姥姥去街上看了一阵,今儿不去了。

单流霜不依不饶,可夜里和白日所见可大不一样,夜里花灯好看,可白日里有趣的玩意儿更多,姐姐,当真不去么?

容离笑了一下,刚要说话,便急促地咳了几声,脸都给咳红了,似是比纸还要脆弱几分。

单流霜哪见过这样孱弱的女子,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思来想去还是收了回去,那姐姐还是该好好歇着,改日等你身子好了,咱们再出去走走,今儿风大,便莫要出门了。

华夙支着下颌,轻轻一哂,这丫头还算懂事。

容离捏着帕子掩住唇,皱起的眉头缓缓展开,改日定和你一起。

单流霜左右看了看,姐姐身边跟着的婢女呢,这都要日上三竿了,怎还不见来,总不该比主子起得还要晚吧。

这话才刚说完,小芙在门外道:姑娘醒了么。

容离应声:进来。

小芙捧着木盆进来,冷不丁瞧见屋里多了个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细一看,认出来这是单府的小千金,这才抬腿走近:单小千金也在。

单流霜努了努嘴道:我去把书给抄了,省得明儿先生问起时,一个字都未写。

容离笑了一下,去吧。

单流霜不情不愿地走了,迈出门槛时还回头看了一眼。

剥皮鬼侧目看她,似是对别人家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衣裳感到新奇,眼巴巴看着她走远,还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似是又想要新皮了。

小芙本还很是拘谨,见那单家的姑娘一走,才松了一口气,捧着木盆走近。她把新盆放在地上,想将昨夜放在架子上的木盆换走,才刚碰及,忽觉盆壁有些热。

小芙一个激灵,方才白柳和空青来过了?

她话音一顿,讷讷道:空青和白柳明明也才醒,莫不是单家派了别的丫头来伺候姑娘?

容离本还怕小芙被吓着,不想这丫头的心是真的大,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小芙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家姑娘,微微咬着下唇,看起来有点儿幽怨,单家怎么能这样,是咱们把姑娘伺候得还不够好么,偏还要派别的人来凉咱们的心。

容离登时无言,也不知这丫头怎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小芙鼻子一酸,眼跟着也红了,咱们跟着姑娘来了皇城,便无别处可去了,姑娘万不能将我和空青、白柳弃之不顾,只要姑娘让咱们跟着,咱们便能一辈子伺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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