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1 / 2)
它一直在叫,许是想见姑娘了,我就把它带来了。小芙小心翼翼把铜盆放好,这才把肩上的猫扒了下来,放在了它那小窝里,又道:你看,我才将它带来,它就安分了。
容离笑了,瞧见垂珠那炸毛的模样,心道它是因华夙在旁,所以只敢安分。
华夙默不作声,身上威压收敛着,鬼气也克制得紧,明明不吓人,可垂珠还是直犯哆嗦。
小芙把木架上的铜盆换走,放上了她刚端来的,拧了帕子道:昨日老爷去见骆大人了,听闻去了好晚才回来,老爷回来后也未来看三夫人。
容离佯装讶异,骆大人定与爹说了许多,可看在三娘腹中孩儿的份上,他总不能不管不顾。
小芙摇摇头,小声道:那孩儿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下来。
府医昨儿不是来施针了。容离接了小芙拧干的帕子,在漱了口后擦了擦脸,虽说三娘待我不仁,如今这一尸两命的,到底不该死。
小芙莫名觉得自家姑娘这话说得有点奇怪,讷讷道:我方才来时,特地在三夫人门外停了一会,屋里静得出奇,无甚动静,是不是要去看上一眼才好?
容离侧头朝华夙看去,心道蒙氏不会这么死了吧。
华夙料到她想问什么,闭着的双目一睁,不咸不淡道:还余一口气。
容离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你一会去找老爷,就说昨夜听见三夫人痛吟,许是会小产,让他派府医过来守着。
可小芙眸光怯怯。
容离又道:便说是我让你去的。
小芙踟蹰了一阵,目光闪躲,她在这府里待了这么久,自然清楚容长亭是什么脾性,犹豫了好一会才咬牙道:那我去找老爷了。
容离点点头,轻声说:莫怕,他怪不到你头上。
静坐在一边的华夙淡声道:你拿准了容长亭会听你的,他现下心中有鬼。
容离唇角一勾,默不作声。
小芙出了门,正巧看见空青端着热粥过来,连忙道:好好伺候姑娘,我走开一会儿。
空青虽心有不解,可还是点了头。
小芙跑着去了容长亭那院子,却被两个护院拦住了,只好道:是大姑娘让我来找老爷的。
两个护院听她提及大姑娘,又思及大姑娘在老爷心里的分量,这才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
小芙心跳得急,匆匆走到主屋前,门前两个婢女认得她,讶异道:小芙?
两位姐姐,大姑娘让我给老爷带句话。小芙攥着袖口,绷着身颤声道。
那守门的婢女转身叩门,压低了声音说:老爷,大姑娘身边的婢女过来了。
不想,屋里久久没有回应,里边静得好似空无一人。
叩门的婢女皱起眉头,略微抬高了声调,老爷,大姑娘身边那叫小芙的丫头来了。
屋里依旧是静悄悄的,两个守门的婢女面面相觑,方才一直没说话的那一位道:老爷昨夜当真回来了么?
回了,只是不知何人送老爷回来的,我竟未觉察到,后来听见屋里有声音,我才匆匆推门,见老爷摔在地上,一副醉得失神的模样。另一人道。
婢女复而又叩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容长亭在屋里说:让她进来。
门一开,守门婢女便朝小芙使了个眼色。
小芙颤颤巍巍地踏进门,看见容长亭在床边正襟危坐着,忙不迭福身道:老爷。
她本以为容长亭会凶厉发问,没想到容长亭竟看也不看她,甚至还沉默不言。
小芙抿了一下唇,悄悄抬眼,余光瞧见容长亭紧闭着唇,额上一滴汗沿着面庞滑落。
容长亭双手撘在膝上,十指紧拢着,气息有点急,胸膛起伏得厉害。他如坐针毡,明明是醉酒所为,可醒来他却将昨夜之事记得一清二楚。
小芙鼓起劲道:老爷,是大姑娘让我来的。
容长亭这才哑声道:她让你来做什么。
小芙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又道:三夫人昨夜痛吟不止,大姑娘担心三夫人和她腹中胎儿,故而让我来恳请老爷,让府医去守着三夫人。
痛吟不止?容长亭冷着声,神色着实复杂。
小芙又小声道:许是要小产。
小产二字一出,容长亭倒呵了一口气,猛地往后一仰,双眼微微瞪着,昨夜之事不由得又涌上了心头,他记得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自然也记得容离所说的话。
他喉头一动,寒声道:我会让府医过去,她大姑娘今日身子可好?
小芙不知怎问起了大姑娘,如实道:姑娘今儿气色不错。
容长亭摆摆手,令她离开。
小芙如释重负,忙不迭退了出去,长吁了一口气对守门的婢女道:劳烦两位姐姐了。
两位婢女笑了笑,未多说什么。
小芙回了兰院,将容长亭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转述了出来,思及容长亭那古怪的面色和姿态,不由得又多说了一嘴,嘀咕道:老爷那样子,像是被吓着了一样,莫非也撞鬼了?
容离坐在桌边吃粥,心道哪能是撞鬼,是做鬼心虚。
她咽了粥,慢条斯理地捏着勺搅拌,三娘如今腹痛难忍,怕是也撞鬼了。
啊?小芙怵怵出声。
你可记得二夫人是如何走的。容离轻声道,轻得如风过耳。
小芙浑身一颤,牙齿磕磕碰碰,姑娘是说
容离摇头,谁知呢,我不过随口一提。
晌午刚过,院子里传来男子的说话声,似还有铜铃在叮当作响。
小芙支开窗,小心翼翼往外边看了一眼,在看清了院子里的人时,匆匆关了窗,也是一副做鬼心虚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道:姑娘,那道士当真混进来了!
容离颔首,对此并不意外。
小芙却满心不解,疑惑道:姑娘怎知老爷一定会去请大师作法,来的还一定是这道士?
容离慢声道:爹许是也觉得三娘撞鬼了,这才请了道士,我将容府一些琐事皆写在了信里,这道士说得准,算是以技服人。
小芙听得目瞪口呆,错愕地打量了自家姑娘一阵,这段时日,她家姑娘当真变了太多。
容离不躲闪,还迎上了她的目光,柔声道:被我这模样吓着了?
小芙连连摇头。
先前我一味隐忍,害得你也被欺负,如今才想明白了,在这高墙里,只会示弱是无用的。容离轻声道。
小芙登时无言。
华夙寡淡地笑了一下,还未望出门外,便已知晓院子里都有谁,当即道:容长亭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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