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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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谭檀移开眼,一边沈添青上中学的大侄子吹了声口哨,被亲爹踹了一脚屁股,一头栽进了沙发。

陈歌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场面看上去没半点柔情蜜意,但是沈添青这么配合,又觉得出人意料。

当妈的自己年轻的时候其实也为爱痴狂鬼迷心窍,到后来精打细算但还是有感性在,这个时候竟然眼眶含泪,拍了拍手。一边的老伴递上纸巾,她接过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沈添青说:甜囡,你愿意走出来妈妈很高兴。

时絮觉得沈添青捏着自己肩的手紧了很多,还好今天穿的毛衣厚,不然绝对被九阴白骨爪搞疼。

但是沈添青妈的样子实在出乎时絮的意料,本来应该是那种光鲜亮丽的画廊老板,看报道那是相当有逼格,今天怎么看都贴着慈母标签。

有点恶寒。

但是看在座的人好像都习以为常,但是明显有人在憋笑。

时絮也觉得挺好笑的,可能是戏精母女互相飙演技,看来沈添青的天赋可能遗传她妈。

沈添青咬牙切齿地说:妈,你正常点。

陈歌妮敷衍地哦了一声,珍珠项链在脖颈上熠熠生辉,她喝了一口红酒,一边又操心起自己另一个女儿的感情生活。

谭檀,你既然跟马尔可离婚回国,再挑对象可不能这么草率了。

谭檀生了两个女儿,大的安琳娜也上初中了,金发黑眸,是个漂亮的混血小妞。

时絮被沈添青松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余光里的沈添青端起高脚杯喝牛奶,一张脸就差没写着烦死了。

她估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明显是女同也逃不过相亲,可怜又好笑。

可是另一方面她发现沈添青对自己的感情好像全家人都心知肚明,以至于时絮看了眼对面的谭檀。

谭檀的头发在脑后盘着,一支缠花发钗插在上面,坠出点流光。她和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比显得有些丰满,但也不难看,就是眉宇间没有从前的活泼,仿佛被什么压住,翻身都很困难。

被陈歌妮这么说摇了摇头:以后再说吧。

她像是被生活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变成了一张纸片的圆,显示出现徒有其表的均衡。

这张桌子很大,做得也很别致,桌上还有水围着盆景,一盘盘菜随着水流飘动,颇有些曲水流觞的风雅,和整个包厢的中式风格挺搭。

时絮觉得这大冬天的搞这一出也是费劲,她兴致缺缺,观察着这一大家子。

总体和睦,已经比寻常人家好很多了。

她也就在陈歌妮说谭檀的时候看了对方几眼,没发现身边的沈添青一直在看她。

走的时候时絮还收到了一个红包,沈添青她爸给的。叔叔鬓边都白了,看上去有种富态的和蔼,那红包一看就是定做的,烫金写着百年好合,从厚度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时絮觉得烫手,金丝雀人设贴在脑门有较强的自我认知能力,哪配收这个。

但是沈添青沈监工站在一边,直接把红包塞进了时絮的怀里。

扭扭捏捏的,不成样子。

她自己长得倒是挺时髦的,不知道为什么说话一股封建味,时絮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这臭丫头在倚老卖老。

问题是也没多大啊,还没我死那年岁数大呢。

她在心里嘀咕,回去的路上也没怎么跟沈添青说话。

《另起一行的世界》正月初五播出,基本正月初一就得去现场熟悉流程准备录制了,时絮也没多少休息的时间。

沈添青是特邀嘉宾,哪怕摆谱第一期也得去。

时絮对沈添青的态度很微妙,一方面她现在是孟蘅,是沈添青包的小明星,也得体现出对金主的尊敬。

但另一方面,她是死了十二年的那个时絮,是沈添青姐姐的前女友,也是

唉烦死了,为什么要被前女友的妹妹喜欢啊。

时絮盯着窗外,看着因为春节而冷清的A市,一路没有堵车,开的都很顺利。

沈添青在刷微博,看到时絮发的火锅,也没点赞,反而下拉看了看评论,真的很少有一个艺人底下十条五条都是骂她的。

还骂出了铁粉。

因为在刚才《另起一行的世界》官微官宣了这一季综艺的成员名单,也公布了赛制。

这一版跟网上流出的那一版不太一样,要说哪不一样,有几个人物变动了。

就是因为有营销号谜语一般的内涵,孟蘅的黑红程度更上一层楼,在大年三十这个热闹的晚上,因为春晚的势头,没挂在热搜。

沈添青随便点进一个人的主页,骂得都能起尸的程度,也不知道多大仇。

早个十多年的娱乐圈好像不是这样的,那年的时絮怎么说也是个无冕演技派,也能光明正大地上街买菜,而现在演技不是成功的定义,流量才是。

孟蘅的流量是沈添青授意打造的,给了个框架,下面的人自己修订。

没想到最后出了个娇柔做作的资源咖。

也是奇才。

此刻奇才望着窗外,外面飞逝而过的灯光洒在对方脸上,好像尘埃都有了温度,空旷街道的寂寥也笼罩在这个人身上,孟蘅的那部分浮躁褪去,有那么点像沈添青日思夜想的

那个人。

她想到饭桌上谭檀的眼神,偶尔夹菜的抬眼。

那段感情过去了十五年,她觉得已经是一抔黄土,却没想到在谭檀的脸上看出点零星的怀念。

是谭檀也觉得像的那种眼神。

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沈添青突然问。

这辆车车速平稳,让时絮坐得昏昏欲睡,这句话问得她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什么?

我三姐,你觉得怎么样?

时絮:就那样。

沈添青看着她,看着她闭着的眼,和被灯光隐约横扫瞬间可见的睫毛阴影。

像是蝴蝶,一下就飞走了。

那样是哪样?

沈添青又问。

时絮觉得她好啰嗦,没有小时候半点善解人意。

不怎么样。

她的不耐烦跃上眉心,皱了起来,一半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让在另一边阴影里的沈添青鬼使神差地点了上去。

时絮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坐起来,抓住沈添青的手,干什么?

她要是老老实实让沈添青摸沈添青可能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手被人抓住,时絮一脸的抗拒让沈添青非常不爽。

让她想到如果是时絮,可能也会这么拒绝她。

悲哀的是,如果时絮还活着,她满腔的感情可能也照样无处安放,会被人严厉拒绝。

时絮就是这样的人,她对不可能的感情向来决绝。

我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了?

沈添青的食指被握住,她干脆往那边靠,从后视镜看,像是她靠在了时絮的身上。

又像是一对恋人了。

时絮松开了手,对不起,我困迷糊了,您骂我吧。

她打了个哈欠,眼底是被困意逼出来的泪花,侧面看像是凝成的冰珠。

沈添青又伸手,这一次时絮不反抗了,就是浑身不舒服,如果有毛,可能已经炸开了。

沈添青却来劲了,整个人靠在时絮身上,那么宽敞的后座偏偏要挤在一个人的位置上。

时絮:沈导,请自重。

沈添青:你是我包养的人,自重什么。

时絮:

你特么不是最烦亲密接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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