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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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清云横剑,冷眼与之对视,波澜不惊地回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寒族作恶多端,如今报应到了。

冥天煞嗤笑一声,不掩嘲讽之色:报应?当真可笑!

其人面色一变,震声质询:数万年前,天玄之祖将我寒族赶到这极寒之地,令我族之人自生自灭的时候,可有想过报应?

而今日,是你们的人擅闯冥城,觊觎龙脉,行不义之举在先,你竟反过来质询本座报应?

玉潋心微微蹙眉,阙清云面色发冷。

城主大人三两句话就想颠倒黑白,未免也太便捷了些。

出声打断他们的,是坐于战马之上,终于回过神来的方绝念。

她的视线从玉潋心二人身上收回,举剑直指冥天煞,怒目圆睁地痛斥:数万年前,你们的族群原本生活在北道关境内!可妖军临世,你们寒族便是第一个背叛凡界的种族!

你们拿着凡界之人锻造的兵器,反过来从北道关劫掠物资,以扩充自己的领地,后来妖族兵败退走,你们被驱逐出北道关,不过自食其果,又如何能埋怨旁人?!

被方绝念揭开遮羞布,连最后一分假作的风度也不必维持,冥天煞周身气机一震,寒气夹裹冰尘不断翻滚。

他死死盯着方绝念,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历史久远,万年前那一战,诸多细节已不可考,只有自古流传下来的史书中提及只言片语。

方绝念竟能一口道出战事真相,无疑与她方才得到的传承有关。

冥天煞视线紧锁方绝念那一身玄甲,其上玄奥晦涩的纹路,他曾在一副画中见过。

那画描绘的便是数万年前,妖军降临尘世,由北道关挺进中原时,在北道关外爆发的一场恶战。

当时北道关守关之将,是一位忠烈之士,战至一兵一卒,最后横死沙场,马革裹尸,其人死前,便穿着这样一件玄甲。

方绝念眉目冷肃,手中巨剑一甩,震声回答:吾乃镇北军阴兵帅,接岳将军之衣钵,断不允尔等奸邪之辈颠倒黑白,污蔑忠烈!

她受困于地牢中时,劝走了殷晴雪,本以为此命休矣,只能来世再报知遇之恩。

岂料这一夜天狗食月,冥城内阴气极重,她意识模糊,奄奄一息之际,听得耳畔响起冥冥之音。

吾乃镇北军之帅,今予你千军万马,令你此生镇守北道关,祭英灵,护百姓,你可愿?

于是,她逃了出来。

承先烈之遗愿,率阴兵数万,斩奸佞妖邪。

镇北军,阴兵帅!

冥天煞面色一沉,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果然是那老杂种,真是阴魂不散!

已死之人,就该好好在棺材里躺着!冥天煞袖袍一挥,身后兵马立时上前一步。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冥城飞将格拉泽调遣了足够的兵马来援,围在战圈之外。

寒族兵马于列阵的阴兵,足有两倍之多。

黑暗中显出几道黑影,立于格拉泽将军身旁。

其修为最低也有大乘境,其中,与格拉泽并肩而立的黑袍之人,气息浑厚,其实力,恐怕在渡劫境之上。

一个小小冥城,拥有城主和将军两个渡劫境便罢,如今竟又多出一个渡劫境的高手,很难让人不怀疑,此事其实早有预谋。

那一纸处死方绝念的告示,要钓的大鱼不是殷晴雪,而是玉潋心和阙清云。

仿佛有股绳子绑在她们身上,牵着她们的鼻子往前走,每一步,都在旁人意料之中。

是谁机关算尽,拨弄命运?

是夜轻羽么?是妖族背后的筹谋之人么?亦或,是将封仙塔送到妖族手中的仙界神君么?

谁都有可能,他们的目的也都叫人捉摸不透。

寒族军队已将她们团团包围,冥天煞胜券在握,是以背负双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眼瞧着城主府前列阵排开的阴兵,如观一众跳梁小丑。

然而,身陷重围的玉潋心与阙清云却面不改色。

她们向来树敌颇多,时常经历此种境遇,早已见怪不怪,应对自如。

最不缺的就是重重危机,最不惧的也是所谓奇险之境。

唯有方绝念微微蹙眉,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忧色,但这一抹担忧也在目光扫过玉潋心二人背影时飞快消散。

她自幼生长于玄宫,见多了厮杀的战场,亦不是头一回身陷重围之中。

哪怕今日只有她一个人,她战至身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还有玉潋心和阙清云做她的后盾,她自无所畏惧。

她高举巨剑,率军列阵。

阴兵们听其号令,阵型一改,半数兵马调转面向,成一记尖刀,从两翼刺入寒族军队之中。

这些阴兵没有血肉之躯,全由龙脉灵气所化,比寒族之人更加骁勇。

两军相触,喊杀震天。

阴兵队伍人数虽然不及寒族守城之军,但每个阴兵皆可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打三!

阴兵将护在格拉泽身前的军队冲散,整齐的队伍向两侧排开。

格拉泽见势不妙,正要号令军队变阵,便倏然间从破开的阴兵队伍中感受到一股尖锐的杀气。

方绝念用力一蹬马腹,她座下那匹战马立时仰天嘶鸣,一人一马冲破乱军,直指冥城飞将格拉泽。

格拉泽两眼圆睁,震怒不已。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走运捡了万古名将的传承,如今敢在他跟前叫嚣,真是岂有此理!

随即,他亦跨上战马,与方绝念公平对决!

他身侧另一名渡劫境高手见状,原准备出手相助,却被格拉泽喝止,这场战斗关乎名誉,关乎生死,他为冥城之将,只能赢,不能输!

方绝念率先动手,玉潋心二人亦未曾闲着。

阙清云与玉潋心对视一眼,两人向来默契非常,只一个眼神,便足以令对方明白她们彼此间的想法。

玉潋心伸手朝前一点,数不清的金藤破开冰面,以铺天盖地之势卷向冥天煞。

冥天煞一声冷哼,周身气劲勃发,乱流翻卷,寒气弥天。

周遭气温急剧下降,攒射而来的金藤在近身之前就被冰雪冻住,被任意一道气流击中,便会碎成冰渣,威力无存。

玉潋心面色微沉,体内魂骸之力飞速转动,但片刻之后,她竟发现,在这冥城领地之内,空间规则被一股异样的力量阻挡,镜虚秘境竟不能施展。

那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陡然现身于玉潋心二人身后,一掌击向阙清云的后背。

阙清云反手一剑荡开此人掌击,逸散的剑气掀起对方头上的兜帽,露出兜帽之下,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孔。

大璩帝国的军事,炎承钺!

此人出现实乃意料之外,阙清云陡然一惊,出招动作顿了须臾。

连玉潋心也面露惊讶之色,不由扬声:大璩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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