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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护阵之外,是九块极阴古玉,蕴养神魂的佳品。

那一缕缕温热的魂气便是从玉中渗出,再被她的魂火吸纳,缓慢却细致地修复她残损的魂魄。

古玉结成的魂阵之外,是一方不大的暗室,约莫三丈方圆,四壁皆嵌着乳白色的夜明珠,散发薄薄的光亮。

暗室内安安静静,除了缓缓旋转的古玉魂阵,便只一簇随时可能熄灭的虚弱符火,不时摇曳,跳动。

记忆回潮,天地将毁之时的一幕幕景象在她识海中回放,直至那一道灿金雷火当空落下,不偏不倚地劈中了她。

她没死?为什么没死?

想起数日以来,每次短暂的苏醒都能听见的声音,似有些熟悉。

是谁救了她?

又是谁将她置于稀世罕见的极阴古玉之中,试图将她唤醒。

一个个疑问无人解答,她心中却腾起无端的希冀。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石门开合的声音。

古玉与符纸遮挡了她的视野,伴着节奏轻缓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她再抬眼,方瞧见一张熟悉的容颜。

你醒了。女子之声柔婉若水。

玉潋心神魂摇曳,短暂的惊诧之后,又还归平静。

东冥乐笑了笑,似觉察了她一闪而逝的心思,又道:是我,怎么,让你失望了?

那团魂火默不作声,没再颤动,瞧着像再次沉睡了似的。

青衫女子并不介怀,复前行两步,立在阵外,伸手轻轻抚摸极阴古玉,淡着声问:是不是很疑惑,你为什么还活着?

魂火依旧寂静,对身外一切漠不关心。

东冥乐叹了口气,不再期待那人给出回应,低下头自顾自开口:虽不知局面为何如此,但乐以为,还没有结束。

玉潋心仍然无动于衷。

距离你肉身毁灭,已过去一千七百多个日夜,你知道天道雷劫降落,业源之灾消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女人语气温和,不恼不躁,但她话语中描述的时间,仍令护阵中的那团魂火微微触动。

距离那日天道雷劫,竟已过去快六年了么?

玉潋心不应,东冥乐却微翘起唇,自己回答道:

你死后不久,天又塌了一次。

魂火轻颤,这话语到底还是叫她意外。

东冥乐浅浅笑着,偏头继续说道:东冥氏族碑突然亮起,封印于定虚神珠中的先祖神魂不知缘故脱离束缚,回到凡界之中。

世道变了,有了先祖神魂的庇佑,我东冥氏重出江湖,如今这天下,已没有什么十大仙宗,六年前那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都避世归隐,不敢出山。

护阵之中,那团幽蓝色的魂火在激烈颤动之后,艰难平息躁动。

东冥乐说完后,深深凝望那缕不到半个巴掌大小的魂火,沉默须臾,待其彻底平复心绪,这才道出最初那个问题的答案:

雷劫过后,璩阳被夷为平地,城池尽毁,万顷方圆陷入虚空乱流之中,乐前往调查天规变迁的成因,意外发现一枚保存完好的血符。

你的残魂便被锁在那血符之中。

石门打开,又缓缓闭合,东冥乐的身影消失于门后。

最后一点声响湮灭,寂静充斥于暗室每个角落,那团魂火便开始不受克制地激烈晃动。

玉潋心心绪难平,无尽的浪涛在体内澎湃,将她寂灭的心绞作一团。

封于定虚内的妖兽魂魄无故逃走,致使妖劫临世。

天玄宗印在阙清云手中,开启玄宫之门,将妖兽魂魄放归凡界的,无疑便是那日带走阙清云的女人。

阙清云死了,她却活了下来。

是她们困在四境中时,阙清云拥抱着她,在她背后刻下的血符,护住她一缕残魄。

时间回溯的机会只剩一次,阙清云明知自己会死,更料到她最后会选择与天地同归于尽,便在最后关头,竭尽所能,再庇佑她一次。

玉潋心神魂颤抖,内心悲恸不止。

阙清云怎么能,如此残忍?

明明与她说好的,既不能同生,便一同赴死。

如今,却留她一人苟活于世。

只可惜,魂魄无法恸哭,亦不能淌下泪水,便是胸中撕心裂肺,也无从宣泄她此刻的悲哀与痛苦。

她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便不必像此时,受困于一方暗室,求生不得,亦求死不能。

可如果,这是阙清云所希望的。

不管是迟来的报复,还是由衷的祝福,她都不得不继续活着。

活在这个,没有阙清云的,了无生趣的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我用脑过度,好饿呀_(:з」)_

下一章就让小徒弟恢复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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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玉潋心万念俱灰, 大多时间都在沉睡,极短暂地醒来,也只盯着茫然无尽的虚空发呆。

她的魂魄被东冥乐养在极阴古玉架设的魂阵中, 被动吸纳古玉中的魂气。

因其生前修为极高, 死后即便不主动修炼,魂气依然会自主汇聚,魂火亦日渐壮大凝实, 渐渐有了聚结人形的趋势。

东冥乐每日都会出现在密室中,偶尔见玉潋心醒着, 便与她说说话, 聊聊自己的见闻与密室外人间百态。

若玉潋心的神魂熟睡着,她便不打扰,兀自盘坐在魂阵旁的蒲团上修炼, 有时只待上一两个时辰, 有时又连着打坐好几天。

玉潋心看不懂她,亦不想看懂,即便醒来看见东冥乐在她身旁打坐,她也从未主动摇晃魂火。

时间就这样在浑浑噩噩的日夜中缓慢流逝,不知不觉间, 东冥乐似乎已有很长时间没出现了,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

玉潋心闭上眼,漠不关心。

便在这时, 暗室的门发出声响,丈许宽的石壁向右侧滑开,一身青衣的东冥乐现身于石室之中,玉潋心抬眼, 神识感应到极为浓郁的血腥之气。

东冥乐腰腹间有伤,步子有些踉跄,行至魂阵一侧,身子虚软地跌坐在蒲团上。

因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她的伤口受到牵拉,又浸出一股鲜血,将其腰侧衣衫浸透,色泽斑驳。

她吐出一口气,头一回没有精力查验魂阵中的人是否苏醒,便倚靠在石台边,闭眼小憩。

这诡计多端的女人如此虚弱的模样玉潋心也是头一回见,魂火在虚空中缓慢摇曳,而后魂体形态改变,渐渐凝成女子之躯。

仍是一身曼妙红衣,长发如瀑,随意披散于身后。

玉潋心面上神情淡漠,两眼幽寂,瞳眸深处凝结一片化不开的寒霜。

视线落在东冥乐苍白的脸上,须臾之后,她抬手结印,甩出一道魂气覆盖东冥乐的伤处。

氤氲的魂气有疗伤之效,很快便令其伤口止血,开始缓慢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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