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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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不时偷偷看向身后有说有笑的两位姐姐, 皆忍不住喉头微动, 很难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就连先前对玉潋心尖酸刻薄的言语颇有不服的武螣也彻底哑了声。

恐怕他们这辈子也难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幕。

兽群汹涌, 形貌狰狞的凶兽前仆后继冲向剑阵, 悍不畏死, 剑阵四面八方都承受着高强度的压力,眼看便摇摇欲坠,快撑不住了。

玉潋心便在此时主动迈出剑阵, 吸引了大批凶兽的目光,方栎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随即, 那一身妖冶红裙的女人飞身腾空, 数不清的青藤拔地而起,将阙清云和方栎三人庇护其间。

他们听得一声刺耳的嗡鸣,本就晦暗的天色陡然阴沉下来,隐隐泛着凶煞的红光。

青藤遮挡了视野, 不可见外围是何景象,却有镜面破碎,虚空挫裂的声音不断响起,持续了足足十息。

十息过后, 青藤回缩,重新没入地底,视野恢复清明,举目望去, 尸骸如山,血流成河,玉潋心红裙缥缈,坐于尸山之上,座下是一颗黝黑而凶戾的虎头。

方才遍布四野的兽潮如今却成一地碎肢残骸,一头活物也没有留下。

她竟然凭一己之力,覆灭了整个兽群。

三个少年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心中不由得升起惶恐,那坐在兽尸堆上迎风招展的红衣女人,比兽潮更可怕,更危险。

好了,障碍清理干净,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玉潋心说得漫不经心,云淡风轻。

比起通天巨树顶端拦路的妖龙,这区区兽潮实在不入她的眼。

阙清云好似也对此习以为常,朝玉潋心招了招手,唤道:潋心,快下来,那上边儿又脏又臭的,别把衣服弄脏了。

方栎三人同时侧目,一脸见鬼似的看向阙清云,心里同时腹诽:敢问这位姐姐,这是重点吗?

玉潋心眨眨眼,十分听话地从尸堆上跳下来。

阙清云拉着她仔细查探一番,方道:还好,没添新伤。

玉潋心扬了扬唇,眉眼弯弯地笑:先前的伤都快好了,师尊不必忧心。

有森罗魂骸护体,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她的伤势都能在几个时辰内迅速恢复。

阙清云则白她一眼,语重心长地教诲:切不可因此就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与人交手莫动不动就以命搏命,以伤换伤,不值当。

师尊还说弟子。玉潋心噘起嘴,反驳道,上回师尊同那云什么景什么的小人过招,不也是以命搏命,以伤换伤么?有其师则有其徒,弟子乃是跟师尊学的!

阙清云微怔,复无奈轻笑,亲昵地拍拍小徒儿的脸,妥协道:是为师之过,往后为师概不如此,好么?

玉潋心小计得逞,扬眉笑得开怀,旁若无人地倾身上前,在阙清云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阙清云不料她突然来这一出,惊讶之下不自在地退了半步,撇开脸去,发隙间一双耳朵已然烧得通红。

一旁三个年轻人下巴掉到地上,见阙清云转眼看来,他们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无事发生。

阙清云大感颜面受损,咬牙斜了玉潋心一眼,沉下语气:没规矩,你怎么越来越放肆了!

明明是要树立为人师者的威严,可不知怎么的,这话说出来,与那耳尖欲盖弥彰的红晕相映,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似恼还嗔的意思。

玉潋心哈哈大笑,眉飞色舞:弟子如今修为高过师尊,自是可以为所欲为!

阙清云休想再像以前那样将她拿捏,除非阙清云再欲机缘,实力蹿升,否则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师尊的话,愿意听了就听几句,不愿意了,便不听。

她恃宠而骄,师尊也拿她无可奈何。

遍地兽尸,血腥之气极重,阙清云不欲在此地久留,同时也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再被自己的小徒弟调笑,故而转移话题:玄宫将近,便莫再耽搁了吧。

玉潋心笑眯眯:全依师尊所言。

阙清云波澜不惊地转身,忽然不着痕迹地跺脚。

玉潋心笑意微僵,待阙清云行出两步,她震惊地低头一瞧,自己那双粉白的绣花鞋上凭空多出个巴掌大的鞋印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一行五人继续赶路,行出数里,兽潮余留的血腥之气都未散去,方栎三人偷偷看向玉潋心的眼神崇敬中还带着些许畏惧。

距离玄宫尚有十里路,前边忽然传来一阵蹄音,众人停步,抬眼望去,心想难道又是一批妖兽?

这念头刚刚浮现,便见视野尽头出现几道高大的黑影,并非兽群,而是一支十数人组成的巡逻队。

他们人手一头妖兽,御为坐骑,身上穿着厚重的兽甲甲胄,手里提着大刀,奔行而来时,地面扬起灰蒙蒙的烟尘,气势汹汹。

见得此状,方栎三人满脸惊喜,武螣率先出声高呼:二叔!

被武螣唤作二叔的男人在队伍最前面,身形魁梧,两臂健硕,古铜色的皮肤上交错着许多细小的伤口,其中有一道格外鲜明,从甲胄下方延伸出来,一直蔓延到右侧肩膀。

由此可见,此人纵横沙场,身经百战,必定是一位骁勇的战将。

瞧见阙清云一行,认出武螣、方栎和月盈,武岩也是大喜过望,连忙勒住座下妖兽的缰绳:你们可算回来了!

他翻身下地,一把拽过武螣,仔细探看一番他有无缺胳膊额少腿。

确认此子无事,这一脸凶相的二叔方沉下脸来:昨夜派出去的三个巡逻队今晨回来禀报,都说没寻见你们,还以为死在外面了!

言罢,他抬眼一扫,回来虽是五人,却多了两个生面孔,顿觉不妙。

她们是谁?晏归、徐易那俩小子呢?!武岩粗犷的眉毛蹙成一个川字,眼神凶戾地瞪着武螣,让他回话。

武螣哪里敢说实话,羞愧得脸色煞白,低头咬唇,不吭声。

二叔神色一肃,按在武螣肩上的双手倏然用力,手背暴起一串青筋,咬着牙问他:死了?

武螣仍低垂视线,不敢抬头。

方栎想替武螣说话,可腹下伤势严重,回程一路走来已耗尽了他的体力,眼下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开口。

却是月盈在这时上前,对武岩道:武叔叔,晏归和徐易出事,我们三个都有责任,要罚便一起罚吧!

罚了你们又能如何?!武岩震怒道,惩罚你们,他们就能活吗?!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晏归是晏家的独苗,徐易的父亲就死在战场上,你们让他们的父母怎么接受?!

几声呵斥字字锥心,月盈又红了眼眶,武螣也白着张脸,一脸羞愧。

方栎咬着牙,沉痛地攥紧拳头,却也无话可说。

一片沉寂之时,忽听得旁边传来一道讥诮的女声:继续骂,骂到他们痛不欲生,转头回荒野上一死了之,你就称心如意了。

武岩霍然抬首,震怒无比地瞪着抄起双手看戏的玉潋心,喝问道:你是谁?!

玉潋心扬起半边眉毛,语气轻佻:我是这几个小家伙的救命恩人,你若把他们骂跑了,我岂不白费力气?

武岩寒着脸,并不为此言所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玉潋心和其身侧并未言语的阙清云:你们不是玄宫的人!

玉潋心波澜不惊:我们从玄临界来。

什武岩瞳孔骤缩,他身后的几名卫兵也听见了这句话,纷纷脸色大变,不等武岩下令,便散了开来,如临大敌地将阙清云二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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