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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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忽然抬眼,视线与阙清云隔空相撞,而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既如此,便等一等,等到天祭之日到来,宫中乱象升起,院外区区几个暗卫,还能拦住你我去路不成?

这几日便在楼阁中休养生息,晨起看景,日落而息,不也挺好的嘛?

玉潋心执起阙清云一缕发,朝其吹了口气,发丝随风而动,在日光下透着薄而浅的光晕,煞是好看。

阙清云忽然捉住玉潋心的手腕,松开缠绕在玉潋心指尖的发丝。

而后,便见她手腕一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红绳,轻轻系在玉潋心皓白的手腕上,打了个精巧好看的绳结。

阙清云侧脸迎着午后的阳光,灿金的暖阳落在她身上,淡去疏冷的气质,反倒生出几分薄薄的暖意,熨烫人心。

玉潋心盯着手腕上的红绳,有些发愣,不知何故竟听得胸腔中传来噗通噗通一阵擂鼓般的闷响。

她微曲指尖,竟是难得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微微晕红脸颊透出与她妖冶容妆十分不符的青涩,玉潋心撇开视线,半咬着唇小声嘟囔道:师尊这是作何?

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阙清云掀起袖口,露出腕口另一根与之匹配的红绳,微笑着说:用这绳将吾徒拴住,往后不论如何,潋心也跑不了了。

莫名其妙。玉潋心噘起嘴来,方才明明在说天祭之事。

嘴上是抱怨的语气,可微弯的眼角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心情,言罢,她又补了一句,红绳哪里来的?

比起东冥乐的阴谋诡计,她明显对阙清云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更感兴趣。

阙清云倒也坦诚:昨日江上泛舟,路过街头闹事,见有游人成双成对,于摊前许愿,不知怎地,为师便寻那小贩取了两根来。

不知怎地?玉潋心扬起眉毛,故意挑刺。

白衣仙子微撇开脸,耳尖晕起一层薄粉:红绳结缘,喻有情人终成眷属,欲讨个彩头,想你莫再为昨日之事生气。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下羞赧,不敢看玉潋心的眼睛,话音落下,便听得身侧传来一声银铃般的浅笑。

玉潋心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笑得嘻嘻哈哈,尤为欢悦。

阙清云特地哄她开心,这可真是奇闻一件,好比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不过,现在她相信,太阳是可能从西边儿升起的。

师尊。玉潋心轻声唤道,双手捧起阙清云的脸,迫使对方转头与之对视。

阙清云脸上神色如常,但若看得仔细些,便能从那份泰然自若的从容中寻到些许细微的变化。

譬如,当她的脸映入对方幽深的瞳孔,能瞧见阙清云眼底漾开浅浅的縠波。

阙清云的眼睛是深渊,也是泥淖,一旦钻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她身着白衣,玉冠佩戴整齐,发丝也梳理得一丝不苟,形貌周正,一板一眼,清风拂过她的发梢,垂于耳侧的白玉坠子则轻轻摇晃。

对比阙清云的周整,玉潋心则是坐无坐相,一头青丝随意铺在肩后,只于发尾系了一段红绳。

师徒对坐,衣襟轻摆,袖口微扬,彼此眼中,都只剩对方模样。

玉潋心忽的松手,拂开衣袖,自衣袖储物囊中取出一物,悬于阙清云眼前。

阙清云愣怔出神,便听得玉潋心笑道:师尊赠弟子红绳,弟子也有一物还礼。

那是红绳悬垂的玉珏,腹部中空,像月牙似的环绕水滴形的空处,两断尖锐,棱角分明。

这玉珏当中,浅浅刻了一字:心。

说来也巧,昨日途径闹事,师尊瞧见红绳,弟子则一眼相中这块玉珏。说着,她又取出先前耍赖向阙清云讨要的玉佩,那刻着一个云字的水滴形玉佩,恰巧与玉珏相合,凑成一个整圆。

弟子时常在想,或许两枚阴阳鱼与我二人性情并不相符,师尊像这水滴,既有角也有圆,周正稳固,福泽四方。

而弟子则更像这块玉珏,尖锐且有缺,唯师尊在侧,弟子方可圆满。

如果万年以前,她们的定情信物不是那一对阴阳鱼,这万载蹉跎,是否能有幸避过?

玉潋心将玉珏递到阙清云跟前去,对她说:弟子将这枚玉珏赠予师尊,师尊以为如何?

阙清云握住她的手,将那玉珏合于二人掌心。

她静静凝望玉潋心的双眼,开口时,声音很轻,好似今日吹过的风,带着丝丝暖意。

这话得反过来说。

双手手掌印于玉珏表面,质地温良。

阙清云空出的左手则轻轻抚过玉潋心的耳廓。

为师囿于一方,自以为整实则有缺,是吾徒潋心,纳为师之执见,拓为师之所长。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在写两个人谈情说爱,真是不可思议

PS,写感情线真的好累_(:з」)_

第114章

是吾徒潋心, 纳为师之执见,拓为师之所长。

阙清云这话说得一本正经, 玉潋心闻言愣了许久,墨色的双眼倒映着眼前之人眉目,眸心一点光亮,璀璨得犹如万顷星河。

心神触动之际,未来得及仔细思量,便朝眼前人猛地扑了上去。

仙子口中溢出一声惊呼,身子往后仰倒, 却也未忘记先搂住玉潋心的腰, 于是两人相拥在屋顶滚了半圈,险些顺着屋檐栽倒下去。

不过好在,她们修为不俗,就算自屋顶跌落也不至于伤到哪里。

只是四下安插了许多皇宫眼线, 若仙师坠于楼阁之言传出去,实在不怎么好听。

当心一些。阙清云无奈嗔怪,却也没有真的怪罪这小徒儿的意思。

玉潋心埋在师尊怀里, 嗅闻鼻间清冷淡雅的梅香,将身前人用力拥紧,闻言只道:弟子高兴。

再没有什么比这几个字更动人心。

阙清云不再言语, 任玉潋心如何撒欢, 都由着她去。

天祭将开,各方人马涌入璩阳。

南至玉州,北临陌河, 东到恒岳,西达赤原。

大璩王朝境内,所有藩王、州统共赴璩阳, 各大仙宗、世家,也都派遣高手前往观礼,一时之间,整个璩阳城暗流涌动,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城中茶馆酒楼客满为患,多是些江湖打扮的侠客、道人。

人一多,就易起争斗,何况这些聚在璩阳城中的高手各个都是族内颇有名望之辈,更是心高气傲。

几乎每日入夜之后,璩阳城中都有高手过招,自道衍宗归隐,当街闹事再无人管辖,这些世家门派中的修行之人行事则越发猖獗,肆无忌惮。

东侧正街有一间茶舍,名唤福来,近日也是座无虚席,茶馆中往来茶客都对即将开启的天祭盛事议论纷纷,各执己见,其争议的焦点,无非是这天下,日后将落于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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