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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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清云两臂撑在玉潋心腰侧,欲离远些,可头痛却在这时开始发作,持续折磨着她。

数息过去,她不仅没能起身,脸色也白得吓人。

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不受控制,涔涔冷汗滴入玉潋心的衣襟。

后者呼吸越发急促,灼热的气息喷吐于阙清云脖颈间,烧红了她颈项细腻白皙的肌肤,令她难耐地闭上双眼。

不行!不能

一个声音在她心头呐喊,撑起她的意念。

可随即,又有另一道更低哑些的语调响在耳侧,蛊惑着她。

你知道她也是渴望你的,为什么不行?

不行不可以

那道属于她自己的声音仍在激烈抵抗。

另一个人却在低笑,好似嘲讽着她,反复只问她一句。

为什么?

因为

师尊。

玉潋心轻哼冲破黑暗,像一道温暖的光映照在她身上,令她倏然回过神来。

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又似乎不过须臾,她维持着撑在玉潋心身上的动作,不觉间竟已满头大汗。

她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正要撑起上身,身下的人却突然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脖颈,将她用力拉下去。

师尊。玉潋心低声呢喃着,声音越发清晰,胳膊愈收愈紧。

她起伏的胸膛与身上人紧紧相靠,带着些许哭腔的语调贴着阙清云的耳廓,很轻很轻地说:别难过。

阙清云瞳孔收缩,瞪圆双眼,可猝然间,便有一滴泪水溢出眼眶,落在玉潋心脸上。

后者微低着头,薄雾迷蒙的眼睛凝望着她。

玉潋心捧起她的脸,倾身靠近,亲吻她的嘴唇,由轻到急,愈吻愈炽烈。

你知道她也是渴望你的。

低哑的声音徐徐响起,又徐徐落下。

倘若未来时日无多,眼下短暂的沉沦与放纵,是不是也可以弥补日后的伤痛。

阙清云缓缓闭眼,敛去幽深的瞳孔中绵连的苦痛与挣扎。

红裙拂落,白裳散开,吻颈相缠,一晌贪欢。

玉潋心睁眼醒来,天色已是大亮,洞外的阳光照进侧开的山洞,在洞口落下一圈金色的光边。

洞内安安静静,只有她自己。

她撑起身子,见身上衣衫整洁,小腹的伤口已上药包扎好了,替她疗伤的人却不知去向。

从山洞中出来,石壁下有一条清溪,溯源而上,是一束丈许宽的瀑布。

瀑布下聚有一汪清潭,此时阙清云在潭中青石上盘膝而坐,任由瀑布寒凉的水冲在她身上,她却稳稳坐着,不动如钟。

玉潋心行至清潭外,轻唤一声师尊。

那石上之人方睁开双眼,眸心冷冽,比她身下的寒潭更加清寒。

醒了?

这淡漠的语调,比以往更疏冷,更绝情。

玉潋心立在潭边,有些许晃神。

阙清云起身,身姿缥缈,一步迈出便已回到岸上,落地时身上素白的衣裳已被内劲蒸干,又是一身飘然若仙的风骨。

为师在这溪谷附近架设了灵阵,你且暂在此地休养一段时日。阙清云背对着玉潋心,语气较之平常,多了几分真切的寒意,令玉潋心猝然心惊。

师尊。她喃喃唤了一声。

尚未来得及往下说,便被阙清云扬声打断:那凶物当有分神境以上,接近合道境的修为,若你全盛时尚能与之一战,可眼下受了伤,就多有不便,留下养伤吧,为师去去便回。

说完,阙清云迈步欲走,忽听身后玉潋心大声喊住她:师尊!

话音未落,阙清云的胳膊被玉潋心拽住,后者强行掰转她的身子,闪电般封了她的穴道,推着她抵在崖边的山岩上。

阙清云眉头一蹙,语带惊慌地低喝道:放肆!你要干什么?!

玉潋心不说话,只紧抿着嘴唇,直直凝望着她的双眼。

周遭气氛静了须臾,只有瀑布落入寒潭,溪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响彻耳畔。

过了片刻,玉潋心的眼圈渐渐红了,咬牙切齿地问她:昨夜,师尊何故落泪?

阙清云撇开脸:并无此事。

既无此事,师尊何故不敢看弟子的眼睛?玉潋心再进一步,咄咄相逼。

阙清云深吸一口气,复回转视线,与玉潋心目光相抵,眼神平静,压低声再说一遍:并无此事。

玉潋心心口揪痛,面上却不显半分,问起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弟子于师尊,可有些许旁的价值?师尊于弟子,除了怜悯,可还有一点点怜惜?

阙清云后背抵着坚硬的石壁,嘴唇颤了颤,好似要解释什么。

可最终,她只垂下眼眸,冷着声道:没有。

没有。

玉潋心顿了半晌,复轻声一笑。

笑自己痴,亦笑自己傻。

昨夜情.欲迷心,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那一瞬间,她竟以为,阙清云对她是有情意的。

可现实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她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场可望不可即的黄粱梦。

玉潋心双眼通红,莹润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纤长的睫羽上凝结着点点晶莹,可她却死死瞪着眼睛,不让卑微的眼泪轻易落下。

片刻后,她低下头,肩膀轻颤,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极为古怪。

阙清云脸色愈发难看。

玉潋心再抬头时,猛地朝前一扑,将其锁在两臂之间,

阙清云呼吸有些急,眼神也更冷了几分,紧蹙的蛾眉于眉心处拧成沟壑,质问她:你要做什么?

弟子能做什么呢?玉潋心自嘲地笑着,语调凄清,以弟子的修为,师尊若想冲破穴关,轻易便可为,若强留师尊,弟子不过死路一条。

阙清云下颌绷紧,不言不语。

玉潋心便朝前倾身,忽的一口咬住阙清云的肩膀,咬得很重,阙清云并未设防,她的牙齿穿透薄薄的衣衫,将阙清云的肩膀咬出血来。

鼻间似乎也闻到了血的味道,和着阙清云身上清浅的寒梅花香。

殷红的血色玷染了素白的衣裳,像新绣的红梅瓣。

玉潋心松口,后退两步,倏尔颓然一笑:师尊明知弟子心意,又何必故作怜悯。

那样哭,那样笑,像前世弥留那般,与她说,活下去。

看似深情善意,却最是凉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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