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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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道人只觉手腕剧痛,正待发作,便看清来袭之人,霎时脸色急变。

阙清云!你话未说完,另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后,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悄无声息地按住他的额心。

寒意纠缠他的背脊,无妄道人瞳仁骤缩,莫大的恐惧和死亡临身的危机令他的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

结局已定,再无逃生之机。

曲衍魔君一掌击碎了他的天灵。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了剧情猜猜猜的环节!

这章留评返小红包!

第28章

无妄道人七窍流血而亡, 曲衍魔君冷眼扫过在场余留人等,漠然道:无妄道人伙同血煞、孤心二人擅自设伏截杀同僚, 尔等助纣为虐,同罪论处。

众黑衣人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哆嗦,忙不迭跪了一地,高呼尊上饶命。

魔君见状,冷哼一声:念在你们是受其蒙蔽的份上,便饶尔等性命,但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 各断一臂,以儆效尤!

曲衍魔君亲自追究此事,能保住性命已是难得,众人心如明镜, 再无怨艾之言,就近抓起刀剑便自斩一臂,连痛哼之声都咬碎于唇齿之间。

众黑衣人告罪散去, 只留一地残血,曲衍魔君行至阙清云跟前,扫了眼奄奄一息的玉潋心:庄内有一枝千年雪莲, 你拿去替她疗伤, 对于今日之事处理,你可还满意?

阙清云封住玉潋心周身穴关,替其续上断裂的腕骨, 查验各处伤势,确保玉潋心性命无碍,她这才抬了抬眼:这是你分内之务, 何须交由我来定夺?

但这是最后一次。言罢,她将玉潋心打横抱起,御剑腾空,转瞬间便不见影踪。

曲衍魔君于林间负手而立,长臂扬起,袖袍翻卷,沾血的泥块在铲起的瞬间就被绞碎,伴着草根碎叶四散纷飞,将满地尸体悉数掩埋。

阙清云回到玉清居,将玉潋心安置于榻间。

熟练除去玉潋心周身衣物,入目尽是疮痍之景,阙清云沉默半晌,复叹了一口气。

十余处数寸长的伤口,皮开肉绽,狰狞可怖,动辄深可见骨,还有一两处贯穿躯体的剑伤,这种程度的伤势若换作一个凡人,早就死八百回了。

她找来银针,以内劲炙烤弯折,再引银线将伤口依次细致缝合。

鲜血凝于她的指尖,晕红她的双手,更是将床榻上的布帛浸染得一片纷乱,昏迷中的人不时轻蹙眉头,额角见层层薄汗。

玉潋心心口略略起伏,意识朦胧之际,唇齿微张,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凑得近了,方听得回环往复不过两个字。

师尊。

阙清云拨开玉潋心眼前细软的青丝,拭去她额上细汗,遂剪断最后一根银线,又用沾了药汁的棉巾细细擦拭伤处残留的血污,选用干净的布条上药包扎。

全部忙完已是数个时辰之后,窗外天色渐暗,竟已临近黄昏。

院外的木门被人叩响,阙清云擦净双手,换了件干净的衣裳,这才下竹楼去院内开门。

来人竟是在玉潋心护送之下成功脱身的郭禹,他双手捧着个木匣子,神情踟蹰,见到阙清云时眼前一亮,又极快晦暗下去,犹疑半晌方道:我听说玉潋心伤势很重

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抱紧木匣的手指因无意识用力骨节泛起灰青,郭禹愧疚地低下头,不敢看阙清云的眼睛,我拿了些伤药来,还有我爹让我转交的雪莲,希望玉潋心早日康复。

阙清云从他手中接过木匣:有劳了,但此事非你之过,不必介怀,倒是潋心性子顽劣,爱淘气生事,少庄主莫再怪罪她才好,往日恩怨,便一笔勾销了罢。

是,清云姐姐说的是。

经此一事,郭禹对玉潋心也有了新的认识,将伤药转交给阙清云后,他就转身告辞,未再叨扰。

阙清云回到房间,不料玉潋心已醒来,拖着一身刚包扎好伤就要起身下床。

这是作何?她将木匣搁在床头,伸手扶住玉潋心的肩膀,疏冷平静的声线中藏着不易觉察的关切,这么着急起来,是要到哪里去?

玉潋心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松松垮垮的,连衣带都没系紧,愈发显得她身段娇小,姿态纤柔。

乌黑的长发自肩后垂落,直至腰际,衬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半分血色也没有。

她的眼神有些呆,听见阙清云的声音抬头,愣愣地瞧了眼前人许久,忽然眼珠子动了动,长睫一眨,泪水仿佛开了闸的洪流,扑簌簌往下淌。

偏她哭得无声无息,黝黑的瞳仁上蒙了层湿润的雾气,眼底的哀恸透过薄雾倾泻出来,竟叫阙清云也感到刺骨锥心的疼痛。

好多年,没见小家伙哭过了。

阙清云胸口起伏,平息沸腾的潮涌,方伸手抚了抚玉潋心的脸颊。

这个动作仿佛一下将女孩儿点醒,玉潋心猛地朝前一扑,埋进阙清云怀里大喊师尊,哭得呜呜咽咽上气不接下气。

褪去自我保护的伪装和掩人耳目的风情,说到底,她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本该是承受庇佑,无忧无虑的年纪。

阙清云小心避开伤处,轻拍玉潋心的背,温声哄她:潋心听话,别哭了。

玉潋心埋在她怀中摇头,任阙清云说什么她也不起身,直至残余的体力消耗殆尽,松弛的心神卷走了她的意识,竟在师尊怀里又睡过去。

只不过她的双手仍紧紧抓着阙清云素白的衣裳,后者费了好些劲,才将小姑娘重新安置回床榻上。

最后也没问清玉潋心为什么哭,阙清云一声叹息,替玉潋心细心掖好被角,在床侧陪伴片刻,这才起身走到桌前,揭开木匣的盖子,从里边儿取出一只乳白色的玉匣。

玉匣中存放的便是千年雪莲的花瓣,只这薄薄数片,便价值连城。

从匣中取出些许莲瓣,又辅以别类清火补血的灵花异草,生火煎好,再端入房中。

玉潋心仍在昏迷,阙清云点燃屋内灯火,拿了本书坐在床边,不时翻过一页。

待药凉得差不多了,她将书合上,随手放在床头,而后取来药碗,嘴唇贴着碗边试了试药温,后面不改色地含了一小口。

将玉潋心扶起揽入怀中,阙清云俯身覆盖她的嘴唇,舌尖推着药汁一点点渡入后者口中。

如此喂药,一日三次,待玉潋心清醒,有了意识,便换作汤匙,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期间,由于体内灵气稀薄,玉潋心难以压制魔毒,有几日入夜后手脚虚乏,浑身冒着冷汗,可肌肤表面又很是灼烫,神思迷惘,脸泛红潮。

阙清云探其腕脉,便知毒发,虽处理起来早已得心应手,却仍难免心中沉重。

这魔毒非寻常之物,毒源难以寻溯,但并非听澜宗内原有,阙清云猜测,或许与日前现身听澜宗的那伙神秘人有所关联。

若不能寻得毒源,配制对应的解药,即便她日日陪伴,为玉潋心疏解难耐的情潮,也是饮鸩止渴,并非长久之计。

毒发频率会随着魔纹植入加深而增快,一段时间之后,势必会影响神智和平日里的修行状态。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春秋,这毒必需设法解除的。

在此之前,有且仅有一个法子勉强抑制玉潋心体内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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