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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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脚步声彻底远去,院内水声哗啦响起,玉体离开冰冷的清泉,足尖落地的瞬间,素白的衣冠已穿戴整齐。

她望着院门所在,须臾后掀了掀唇角,缓步行进泉边的竹楼。

玉潋心回到自己的房间,背靠房门锁上门栓。

她一路疾行,这会儿停下来,脸泛薄红,呼吸急促,眼底藏着一汪情潮,脑海中尽是阙清云池中沐浴的风情,顿时四肢酥软,腿间黏腻,扶着墙都有些站不稳。

仅是瞧见那样的画面,她就险些克制不住,迷失自我。

阙清云对她的吸引是致命的,倘若魔毒发作,她将理智全失,甚至可能哭哭啼啼,跪在阙清云面前祈求她的垂怜。

师尊于她,已够高够远,唯独在这一点情.事上,她不愿以那么卑微的姿态面对阙清云。

她宁愿碎裂肝肠,凭自己的意念搏得想要的结果,也不甘为魔毒所驱,成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庸。

许是伤势未愈的缘故,她体内灵气匮乏,此次毒发,片刻转圜的时间也无,小腹魔纹越来越烫,浑身燥热,喉头奇痒。

玉潋心跌跌撞撞行至床边,吊着最后一丝清醒艰难布下隔音灵阵。

再没有旁的思绪,满心只剩蚀骨的空虚。

她趴伏于床沿,衣襟松落,裙摆也随即铺散开来。

葱白指尖刮过肤上红晕,双膝触地,贝齿咬碎绵连的吟息。

五指微蜷,攥紧被面的红绸,半露在外的玉肩紧接着狼狈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声息渐渐消弭。

玉潋心理智回笼,疲惫睁眼,凝望床头那张垂挂的画卷,神情晦暗。

她仍伏在床边,衣物凌乱。

下腹异样已然平息,她又歇了好一会儿,才攒了些体力起身更衣。

闲来无事,玉潋心闭门不出,开始潜心修行,日夜打坐精进,伤势很快恢复个七七八八。

她自行略去了外界的各种消息,连阙清云她也漠不关心。

直到月余后一日,魔君一大早便遣人来寻,让她去书房议事。

好梦被扰,玉潋心满脸不虞,顿了会儿才撑着胳膊起身,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呵欠,穿衣梳洗,推门往书房去。

虽早先有所预料,但在书房见到阙清云,玉潋心还是挑了挑眉。

她从容自其身侧走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询:数日未见,师尊在庄内住得可还习惯?

阙清云只回了她两个字:尚可。

玉潋心便笑了起来,语气轻快:如此,弟子便放心了。

过去一个多月,玉潋心只去过玉清居一次,现在说这话几与挑衅无异。

主座上,曲衍魔君斜斜扫了眼玉潋心,却并未多说什么。

阙清云亦是神色寡淡,没有要搭理玉潋心的意思。

玉潋心自讨没趣,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她坐没坐相,七扭八歪的,没生骨头似的,耷拉着眼皮斜倚着座椅扶手,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

曲衍魔君正提笔疾书,阙清云闭目调息,室内虽有三人,却落针可闻。

看这架势,想必人未到齐。

又去半盏茶,最后一人步入书房,立在桌前向魔君和阙清云恭恭敬敬行礼:父尊、清云姐姐。

玉潋心一早便听见了此人的脚步声,却在这声清云姐姐入耳后才转过脸来,眸心掠过一抹讶然,而后无趣地撇撇嘴。

魔君和阙明城义结金兰,郭禹便与阙清云同辈,这声姐姐并无错处。

但这样算来,玉潋心虽和郭禹没差几岁,辈分却小了一截。

郭禹向二人行礼后,竟当没看见旁边还有个人,径直行到阙清云身边,还将椅子朝阙清云挪了挪。

这动作大大咧咧,其心思可谓昭然若揭。

玉潋心当即敛了眉,神色不悦。

她撇开脸,目光投向窗外,也对郭禹视而不见。

阙清云睁开眼,朝郭禹颔首便算打过招呼,随后好似不经意地瞥了眼对面不合群的孤影,待曲衍魔君搁笔,她又收回视线。

曲衍魔君吹干纸上墨迹,看向阙清云:云儿,你来山庄已有月余,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承蒙伯父挂念,清云伤势已无大碍。面对曲衍魔君,阙清云的语气和神态也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只能从她话语措辞的细微改变判断她待人的区别。

嗯。魔君点头,复问玉潋心,潋心呢?伤好了没有?

玉潋心侧着身子,一只手托起下颌,神色恹恹:伤愈十之八.九。

既然都养好了伤,便该找些事儿做。曲衍魔君将手中文书递给阙清云,本座打算将观山楼内城交由你来打理,禹儿和潋心辅佐左右,云儿,你意下如何?

阙清云尚未应声,郭禹便插话道:这观山楼内城城主之位已空缺多年,我还以为父尊特地留给我的,没想到父尊属意之人是清云姐姐。

说着,他飒然一笑:若换了旁人,我定不服气,清云姐姐却是再适合不过。

郭禹一口一个清云姐姐,直听得玉潋心两眼清寒,越看此人越不顺眼。

阙清云却道:既然郭禹有意内城城主之职,清云怎可夺人所好。

郭禹没想到阙清云会这样说,捧场的两句话反倒成了争权夺势,用意不轨,被轻描淡写地架了起来,他顿时表情尴尬,进退不得。

其父郭衍怒瞪他一眼:城主之位乃能者居之,岂是想当就能当的?你也不看看你将那外城弄得如何乌烟瘴气,就这点本事,还想肖想内城城主之职?

郭禹被好一顿训斥,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玉潋心坐在一旁,见郭禹吃瘪,立时勾起嘴角,眉开眼笑。

可她刚弯起眼角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视线便不期然与阙清云对上,后者神情寡淡,眸色疏冷,像当头给她浇上一盆凉水,再笑不出来。

玉潋心冷下脸,不甘示弱地乜了阙清云一眼。

曲衍魔君像未觉察这屋中明争暗斗,他转头看向阙清云:就算云儿不帮本座分忧,也轮不到他这小子胡闹!

近来江湖上有些乱,往来观山楼的修真者势力繁复,还有不少外州人士,山庄内人手紧缺,有云儿这般修为又值得信任的人实在寥寥可数。

魔君捏紧眉心,无奈叹了口气:云儿,你且帮本座代理几日,待日后寻到更合适的人手,你想走就走,如何?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阙清云难再推拒,便应了下来。

郭禹这时又探出脑袋提议:那我带清云姐姐去观山楼转转如何?内城我虽没去过几次,但驻守内城的各个高手我都认识,提前熟悉熟悉环境,往后能省不少事。

玉潋心来陌衍山庄数月,未与郭禹有甚接触,原以为对方也是个性子冷的,没想到在阙清云面前倒是来劲。

曲衍魔君笑了笑:好,难得你有心,下山去转转吧。

离开书房,玉潋心默不作声地跟在阙清云身后,没走出多远,郭禹突然停下脚步,点名道姓地说:玉潋心,你就不必去了。

比起方才在书房的谦恭,郭禹这会儿竟换了副面孔,又端起山庄的少主架子了。

玉潋心扬眉,冷冷瞧着他:尊上令我二人辅佐代城主,你走你的阳关道,还不允我过独木桥?

要辅佐也是等清云姐姐拿到城主令之后,你现在无名无分,跟来也无用处。郭禹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我言尽于此,你莫要不识好歹。

话音将落,郭禹忽觉背脊一寒,玉潋心手持短刃贴近他的喉咙,手腕则被另一人钳制,刃口悬停于喉前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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