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 2)
但阙明城显然成竹在胸,料定了玉潋心一定会加入他们的行动。
最后曲衍魔君出声劝和:好了,各退一步,大家都别吵。
言罢,他看向阙明城:义弟,此女不过一介小辈,你且莫与她一般见识,但将你那计划说来听听,指不定待会儿小姑娘就改了主意。
阙明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没再揪着玉潋心不放,哼声道:季伯宗待我不仁,便莫怪我不义,他想方设法欲拿捏禁咒之灵,我偏不让他得逞。
我生前是为禁咒之灵,神魂强度高于常人,死后藏于金灵山,凝天地之力转为鬼修,这个过程耗费了整整三十年。言及这些过往,阙明城依然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这三十年,他所承受的苦难都会一一报应在季伯宗身上。
他话音稍顿,调整一番气息,这才继续往下说:两个月前,我离开金灵山回听澜宗调查,跟踪季伯宗找到地底入口,翻阅藏于密室中的古籍,终于被我彻底摸清了听澜宗的秘密。
禁咒之灵由秘境灵气衍化而生,与秘境的关系密不可分,可以说,禁咒之灵的存在本身就是秘境的一部分,故而与秘钥也存在极其玄奥的联系,唯有禁咒之灵可以催动秘钥,也只有禁咒之灵可以将秘钥摧毁!
一旦秘钥被毁,秘境就会失控,藏于秘境中的半神魂魄会因此苏醒,而听澜宗上万人性命,都将成为祭品!
阙明城声音一沉,神色阴暗,卷起呜呜阴风,吹得桌上茶壶的盖子咯咯当当地响。
自古以来,听澜宗为了便于操控秘境,就把禁咒之灵和秘钥分开,暗中培养禁咒之灵,以其鲜血浇灌秘钥反哺秘境,禁咒之灵的修为越高,自然对宗门更有益处,可是,但凡禁咒之灵有了觉醒的征兆,就会像我一样,被听澜宗肃清!
他的声音冷如刀锋,整个人阴气森森,已然化身恶鬼,要向仇人索命。
禁咒之灵死后,与秘境之间与生而来的契约就会解除,同时会有新的禁咒之灵诞生。他阴恻恻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玉潋心,听澜宗古籍内有记载,你不是阙清云从山下带回去的孤儿,而是诞生在镜虚门内的灵婴!
玉潋心脸色刷白,双手握拳,指尖发颤,可她仍紧绷着脸,不发一言。
尽管她极其讨厌阙明城,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有理有据,若是杜撰,断不可这般逻辑严密,思路清晰。
但阙明城说的话全都指向一个事实:阙清云曾欺骗了她。
这真相比她当初知晓自己是炉鼎之躯时更惊讶,也更荒谬。
先前,她还能以阙清云是为了庇护她,不叫她伤心所以不愿让她知晓自己体质特殊为借口来麻痹自己,可现在,一层层真相揭开,她不得不为阙清云的动机感到怀疑。
师尊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阙清云于她,是否真的半分情谊也无,无师徒之情,甚至,无怜悯之心。
重生以来,玉潋心第一次感到迷惘。
你就不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对你吗?阙明城一只手撑着下颌,神情讥诮地瞧着玉潋心,后者此时颓丧的脸色好像在他看来格外有趣。
两人对峙之时,从刚才开始便一语不发的曲衍魔君把玩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神情若有所思。
玉潋心冷漠地与他对视片刻,倏地展颜一笑,反问他:知道真相了,又怎么样呢?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阙明城扬了扬眉,眼里多了些许惊讶。
我从不反驳听澜宗的人该死,可师尊如何待我对我来说不重要,况且玉潋心斜斜乜着他,阙明城,我并不信任你。
既无信任可言,更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他,去参与他们那个所谓的毁灭听澜宗的计划。
阙明城想经她之手毁去秘钥,说来说去,不过利用她罢了。
好一个油盐不进的疯丫头!阙明城哈哈大笑,拍案而起,你既然不想与我打赌,那我们做场交易如何?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倘若毁去秘钥,半神残魂苏醒,有且只有你一人有资格与机会收服镜虚门!
这话语落地有声,连曲衍魔君都抬了抬眉,停止转动手中的扳指。
阙明城两眼布满血丝,虎视眈眈地目光充斥着噬血与杀戮的疯狂,继续说道:但半神即便只余十分之一的残魂,也绝非你可匹敌,若你答应帮我,届时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有九成把握成功,你可感兴趣?
此人的确疯魔,对季伯宗的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报仇已成了他的执念。
为了将听澜宗连根拔起,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玉潋心沉默半晌,心中迅速思量利弊,冷静回答:我可以接受这场交易,但是,需要增加两个条件。
魔君也同时看向玉潋心,两眼淡漠,没对玉潋心与阙明城的交谈发表看法,也没阻止玉潋心与阙明城讨价还价。
哦?阙明城嗤笑,饶有兴趣地问她,你且说,哪两个条件?
玉潋心伸手比划一个数:第一,阙清云不能死,我要她活。说完,她话音稍顿,又立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发魂誓,忠于合作,不会在背后弯弯绕搞些小动作。
第一个条件在阙明城意料之中,但第二个,却令他脸色一沉。
曲衍魔君亦皱了皱眉,玉潋心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阙明城是他的兄弟,玉潋心对阙明城表现出来的怀疑,是在打他的脸。
玉潋心迎上他们的目光,并无半分退缩之意。
气氛短暂沉凝,双方谁也不肯示弱。
最后,阙明城低下头嗤嗤哼笑,再抬眼时,眸色晦暗癫狂,遂与玉潋心道:我答应你的条件。
阙明城又化作一缕幽魂离开茶室,店小二倒地而亡。
曲衍魔君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吩咐玉潋心:叫禹儿进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玉潋心躬身应是,转眼间,魔君身影已原地消失。
雅室位在茶馆二楼,楼下大厅此时人声鼎沸,西北角的位置,有个黑衣公子脸上盖了顶斗笠,正躺在条凳上打瞌睡。
玉潋心朝那黑衣公子走去,四周来往的茶客中倏然掠过几道凶戾的气息。
数双隐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她距离黑衣公子尚有两步之时,整座茶馆忽的静了一刹。
杀机迸现,十余黑影从四面汇聚而来,明晃晃的刀剑反射刺眼的寒芒,直取玉潋心身上各处要害。
可位在风暴中心的女人却面色不改,目不斜视地继续朝前走。
锐利的刀锋剑刃尚未触及玉潋心的衣摆,无形的气浪猝然翻卷,这些人像撞上一面铜墙,被震得倒飞出去,霎时间人仰马翻,撞倒一大片桌椅,同时惨叫四起。
茶馆中真正的茶客们被殃及池鱼,吓得纷纷起身溃逃。
掌柜的急声招呼,却无人结账,厅里的人转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他不敢找闹事的人讨要说法,只能呆立门边,如丧考妣。
黑衣公子被这动静惊扰,从梦中醒来,揭下遮挡视线的斗笠,冷眼瞧向已至身侧的玉潋心。
玉潋心居高临下地扫他一眼,公事公办地开口:这是你的地界,楼上痕迹清理干净。
郭禹相貌英俊,刀削斧凿的冷峻眉目和他的父亲郭衍有六成相像。
听闻玉潋心此言,为其态度感到不悦,他眉头稍蹙,冷哼道:你真的很没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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