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 第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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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跃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厕所在另一边。”

向思尧的大脑已经撒不出第二个谎了,更何况,谭跃已经看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东西。这下就连谭跃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半天,才问:“你半夜起来做题?”

“对不起。”向思尧道歉,“其实我今天没有做完,我骗你的。”

谭跃想起来了。

他拉着向思尧把之前的知识点梳理了一遍以后,自己也产生了一丝倦怠。索性带着向思尧,去书店买了中考真题和高考真题。两个人坐在书桌的两端,自己做自己的,再自己对答案算分。最后向思尧做出来的卷子,也的确跟他的水平差不多,谭跃便也没在意,问了问向思尧哪几道题看了讲解还不会,给他讲了讲,两个人就去玩游戏了。

向思尧说:“我看你做得太快了,我还有好多道题没做,就乱写的。”

他这个人,做题习惯还不好,每次做卷子,都是先挑着自己会做的先做完,再对着不会做的题冥思苦想,经常到最后也想不出来思路。

向思尧很少做这种事情,晚上躺在床上都不踏实,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想找出那几道乱选的题,认真自己做一次。

“因为我想着明天又要做新的卷子了,”向思尧说,“那样就更没时间把题改过来。就想晚上补补。”

“那怎么摔了?”谭跃问。

“没摔。”向思尧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这个掉地上了。”

谭跃很迷惑:“你想开空调的话,可以直接开。”

“嗯……”向思尧却不知在扭捏什么,还在问,“那我开22度可以吗?”

“随你。”谭跃说,“还有,以后做不完跟我说就好,我今天那套卷做得快,是因为选的那个地区卷子本来就简单,本来时间就短了。你按规定时间做,不要急,多检查几遍。”

向思尧当然是说好,开了空调,又看着谭跃关了台灯,跟在谭跃的后面上了床。床很大,他跟谭跃分开盖两床夏被,中间都还能留出一条空隙。向思尧闭上眼睛,背诵着课文想要入睡,却觉得耳边毛毛的,仿佛有什么野兽正在靠近自己,生物的直觉让他警惕,他的眼睛睁开,偏过头去。

谭跃正在看着他。

对上那双黑幽幽的瞳孔,向思尧不自觉地心虚,问起话来也底气不足:“你看我干什么?”

“向思尧。”谭跃的声音突然冷冷的,比向思尧调的空调温度还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被戳中了想法,向思尧更慌了,一边说着没有,一边闭上了眼睛。

月光从窗户倾泻下来,谭跃看见向思尧的睫毛都在抖动,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此刻严肃的气氛,谭跃挺想开灯数数有多少根。

“你今天问我热不热,我说不热,是真的没觉得热,不是为了逞强。”谭跃说着,把手放到向思尧的脸上,向思尧感觉到一阵冰凉,与他发烫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你想开就开,别又把自己热得中暑了。”

“嗯,我知道了。”向思尧说,但还是没看谭跃。

他好像真的很热,谭跃的手都摸到了向思尧脖子上沁出的汗珠,但现在的谭跃没有去洗手,他还在跟向思尧说着话,顺便又靠近了一点,将两床薄被之间的距离趋近于零:“虽然我家里没有钱,也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靠着学校给的奖学金才能继续读书,但我不想你可怜我,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

《简爱》里是这么说的吧?反正向思尧应该没看过,随便抄抄。

向思尧的睫毛果然抖动得更厉害了,表情也变了,谭跃突然觉得自己恶劣,收回了手。

真是奇怪,以往对别人怎么表演都当儿戏,遇到向思尧这种什么都信的,不知何故,倒觉得他可怜巴巴的。明明向思尧住着大别墅,花着零用钱,哪里需要他来同情。

谭跃也试图弥补:“我开玩笑的,别想了,明天还要做题。”

说完这句,他就背过身去睡了。却依然能感觉到,向思尧也贴近了他一点,甚至枕头也跟着挪了挪,仿佛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谭跃决定明天起来,给向思尧制定一份学习日程表。毕竟比起别的差生,向思尧是愿意努力的那一种,虽然他不能理解一道题怎么会做错第二次,但如果每个假期他过来一趟,给向思尧讲讲,说不定向思尧也能考上大学。

后来,高三一年,谭跃都在学校里封闭式学习。高中毕业以后,他跟家里出了柜,没有得到认可,家里人强烈反对,甚至把他关起来。

大一的假期,他找了个机会,回到了e市。来到向思尧住的那个小区,刷了向思尧给他配的门禁卡。可是别墅已经换了主人,据新的屋主说,程临工作变动,已经出国了,房子也卖了。至于那个孩子,更不知道去哪儿了。

如果彻底断了也就算了,偏偏还能收到“程临”的汇款,钱也没多少,还是用的以前爱心捐助的渠道。他想向思尧那边是发生了什么,才不愿见他。直到后来,他看见程临的通缉令,以及自己的信息素紊乱症开始频繁发作。

他不再有精力去找向思尧。

第20章

谭跃收到了许医生的来电。

“怎么刚出院就信息素异常波动了?”许医生问,“虽然持续时间很短。”

“最好不要随便说alpha短,我办的好几起案子就是因为这个引发血案。”谭跃友善地提醒,然后为自己辩解,“有别的alpha用信息素挑衅我,我应激了。”

“你不是有抑制贴吗?”许医生忍不住问,“我记得还给你开了加强效果的。”

“但我没有忍住。”谭跃承认,“你知道,信息素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可以克制的。就像雄孔雀的尾羽,本来是可以收着的,但看到别的孔雀开屏了,它总不能站那儿看着吧。”

“人家是在求偶。”许医生反驳道,“你一个单身,就别冲动了。”

这句话让谭跃很伤感,没说几句,就挂了许医生的电话。

他已经把向思尧送回了出租屋,还遇上了向思尧的室友,正在客厅里跟一位女性beta接吻,看到向思尧和谭跃站在门口,吓了一跳:“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向思尧一脸无语:“我怎么不能回来?我租了房间的。”

“那你不是前几天都说什么有事嘛,昨天也是半夜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也照样有事。”李东铭说,“还有,什么你租的,给房租了吗你。”

他跟向思尧插科打诨惯了,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相反,前几天向思尧说收到了家里人给的一笔钱,想把房租先给了的时候,他反而推了回去,让向思尧先拿去用于生活,等工作稳定下来了再给。

可谭跃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与向思尧相反,谭跃对李东铭这个散发着信息素的alpha房东没什么好感,对他旁边那位有着熟悉香水味的beta亦然。听到李东铭这么说,并不太高兴。

“走了。”谭跃对向思尧说,“马上开庭那个案子,记得再检查一下,不要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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