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 第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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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这么问了谭跃,问,有没有什么工作需要交给他去办的。

“刘总那个不是黄了嘛,我案源很有限的,暂时没有新的。”谭跃咳嗽了几声,把几个文件盒推给向思尧,“你可以先看看以前整理的,学习一下。你是不是法考还没过?”

“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向思尧也不会找工作这么困难。

“我可以辅导你。”谭跃说,果不其然,又看到向思尧马上摇头。

“谭律,”向思尧还是艰难地决定开口,“其实我们就是小时候认识,也不太熟,没必要这样。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不打算祸害别人。你知道的,我爸是谁。”

谭跃原本按着他的手背,听到这话,有些松开了,但并没有放手。反而咳得更大声,然后抬头,睁着眼睛跟向思尧说:“但我那天去你家,还留了我的衣服在你那里,你还说要帮我洗的。”

向思尧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是陈述语气,但仿佛在控诉什么似的。不过立刻被打断了,檀主任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让向思尧先出去一下。

“他爸是谁?”关上门,檀主任问。

“李刚。”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程临。”

“我都说了,你觉得你自己很幽默……等等,”檀主任看到谭跃的表情,“真的?”

“你如果不信的话那还是李刚。”

“程临有儿子?我艹,怎么瞒下来的?!这要是让人知道……”

谭跃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向思尧又没有靠程临儿子这个身份占过什么便宜,也没有借此去当邪教教主,甚至只有倒霉。要是哪天曝光,他也帮向思尧想好了退路,他们可以一起出来控诉程临拿两个未成年做人体实验,他们只是两个非常悲惨的受害者。

檀主任一看谭跃的表情,就知道谭跃压根又没听他说话,愤怒地敲了敲桌子:“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们律所怎么能收一个罪犯的儿子!会惹麻烦的!”

谭跃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带滚轮的椅子往后一退,谭跃说:“是犯罪嫌疑人,这是常识。你不是还让我给程临辩护吗?”

“那不一样……”

谭跃又说:“不要开除他。不然的话,我也走。”

檀主任自然很震惊,平时听谭跃插科打诨惯了,这次自然听得出谭跃多么认真,他想想,还是忍不住问:“我可以不开除他,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谭跃松了松肩膀,为了眼前的利益,他终于难得在向思尧以外的人面前做出示弱的姿态。望向窗外,做出回忆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大学的时候不是跟您说过嘛,我有喜欢的人,其实就是他,等了很多年的。前几天,去跟刘总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总而言之,我都标记他了,我要负责的。”

“a不能标记b。”檀主任给谭跃这个信息素经常紊乱的a科普一些常识。

“差不多,反正你不能开除他。”谭跃就这样一锤定音,“程临的案子我接了,这样总行了吧?”

谭跃虽然年轻,却胜诉率很高。他接案子谨慎,尤其是这几年,没有把握就不会答应,擅长的还是这几年新兴的领域。所以哪怕谭跃有种种问题,还总是请病假,给他的办公室需要加装信息素阻隔墙,檀主任依然容纳了他。

程临的儿子固然是个大问题,但既然能瞒这么久,也不是不能继续当什么都没发生。谭跃这人也挺可怜的,哪怕他喜欢向思尧又有什么用呢,易感期一到,没有谁受得了他的信息素攻击。

“毕竟我们以后的孩子不能因为长辈犯法,过不了政审啊。”谭跃继续说。

檀主任摔门走了。

向思尧等了一会儿,才走进来,拿着文件盒,问一个案子。

“beta使用信息素香水冒充omega与alpha结婚,后被alpha发现后上诉至法院,要求撤销此段婚姻关系。但是法院判定婚姻无效的第二天,该beta出现发情期,才发现他本来就是omega,只是腺体疾病导致性别判定失误,他上诉至中级人民法院,要求改判。”向思尧念完这长长的一串,险些喘不过气来,“怎么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书没有了?”

“我收起来了,”谭跃摊手,“怎么了,这是考你的啊。你觉得应该维持原判,让他们再去结一次婚,还是重新审理,判这段婚姻有效?”

向思尧想不出来,他只是觉得,这个人,为什么就一定要和那个alpha在一起呢?宁愿欺骗,宁愿不停地折腾。

这种爱,真是有点可怜。

“主要是这个a的钱太多了,”谭跃补充,“宣布婚姻无效,他就一分钱都分不到了。所以一定要改判婚姻有效后,他再去离婚。”

好吧,原来是想多了。

第9章

等向思尧把这个案子理顺,已经快下班了。

谭跃依然说:“一起走吧,我的衣服还在你那里,我过去拿。”

这个理由的确很充分,向思尧又坐上了谭跃的迷你小车,伴随着门口保安的诧异眼神,谭跃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然后堵在了高架桥上。

向思尧探身往外看,从桥上望出去,能看到太阳在眼前坠下,边上的云彩像奶油一样,游荡在太阳周围,又染上了暧昧的粉红颜色,甚至连吹过的晚风都带着温柔,这种情况下,虽然闻不到旁边人的信息素味道,仍然觉得有几分旖旎。

这个场景,让向思尧想起很久以前,他带着谭跃去公园喂鱼,不小心从护栏边掉了下去。被捞起来以后,浑身湿淋淋的,裹着谭跃的外套,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也是望着车窗外的夕阳。他突然觉得腰有点痒,低头一看,一条小鱼掉在了他的衣服口袋里,被一起带了回来。青春真是美好,一眨眼就没了。

手机铃声打破了向思尧对过去的回想,拿起来一看,是爷爷的电话。

“思尧,还没下班吗?”爷爷问。

“在路上,有点堵车。”向思尧有些诧异,一般来说爷爷的来电会更晚一些,大约是在他吃过晚饭以后,才会打过来。

“哦行,那我在你小区门口等你吧,你回来跟我说一声。”爷爷说道。

“什么?您过来了?”

“是啊,就在这个兰庭雅苑的牌子下面,没事,你不用急,我坐在车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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