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2 / 2)
我记得你的鞋边有一些黑红色的泥,因为鞋子很白,我很难忽视那些泥点。
当初程朗月给他描述他去送信是曾说过这样的话。
黑红的泥点
祁夏低头,发现他的鞋底再次沾上了黑红色的泥。
他曾经来过这里,那一次他做了什么
断指
江池的手指不是死前断的,而是上一次他被江池附身时取走了尸体上的手指!
所有的线索终于连上,江池从头到尾的目标就是祁夏!
祁夏一个激灵,丢掉铲子就想跑,但是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腕,让他寸步难行。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别墅周围狂风大作,卷落枯叶,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祁夏缓缓低下头,看见土里钻出一只断指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凉气从脚腕源源不断钻近身体,仿佛什么东西顺着腿钻了上来。
在这种情况下,祁夏很难说服自己不害怕,尤其是在知道有一只鬼想要夺走他身体的情况下。
越是害怕,那股凉气来得越快,一切仿佛一个恶性循环。
祁夏脑中不断回想起天师对他的告诫,绞尽脑汁想着逃跑的方法。
对了,天师不是给过他一个符吗?
祁夏摸向口袋,却只摸到了一片柔软的灰。
他输了。
输得彻头彻尾。
江池猜到了他会忍不住想要除掉他,也猜到了天师会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缚地灵而不愿意出手。
所有的一切,最终造成了他只能站在原地、毫无防抗之力地被江池夺去身体。
☆、全文完(下)
乌云散去了。
石府旧区长川大道1819号,本是一栋废弃多年的鬼宅,平日里人影也不见一个,今日却有一个青年站在阁楼窗户下的草地上。
良久之后,青年终于动了。
他先是抬了抬手,似是昏迷许久的人刚醒过来,动作十分僵硬。
适应了好一会儿,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几分钟过去,他轻松地离开这里,进入了1819。
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一边走,手指轻点着沿途的东西,灰尘似乎都被赋予了生命,自己便散开了,丝毫没将他的指尖弄脏。
最终来到阁楼。
青年拾起桌上的小黑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圆滚滚的小药丸。
他取出药丸,舌尖轻轻一勾,便卷进了嘴里。
下一秒,他的长相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像是变戏法一样,片刻过后,一个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青年出现。
他比之前更高更纤细,纤长的脖颈带着一股子弱不禁风的柔韧劲儿,五官精致而美,尤其鼻翼一点隐隐约约的小痣衬得那张脸更具风情。
大约看到他的人,都会忍不住感叹一句好漂亮的男人。
他抬起右手,看着自己缺少了无名指的右手,倏地笑了一声。
那个摆在桌子上的显眼的黑色盒子,为什么不打开看一眼呢?
明明给过你机会了。
医院里。
程朗月又做了一个梦,这一次是很难得的一个平和的、没有任何争吵的梦。
梦中他和江池穿着校服,坐在一个长凳上,眼前是碧波荡漾的湖。
江池,以后你别叫我小程哥哥,这么大年纪了,怪肉麻的。
那我该叫你什么?江池似乎有点不愿意,都这样叫了好多年了。
小时候这样叫当然没问题,可现在我们都高中了,再这样叫,其他人会觉得我们很奇怪。
我不在乎。
我在乎行了吧?女生之间都没有我们叫得这么肉麻的。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意已决,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自己取称呼的权利,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叫我的时候我才回,行了吧?
程朗月很了解江池要的是什么,他不一定非要一个那么粘腻的称呼,他只是喜欢在每一个方面都显得自己对于程朗月来说是最特殊的。
江池开始认真思考叫法。
不能和名字完全无关,要不别人都不知道他叫的是程朗月。
但和名字相关的,大家基本都用过,像小程、小朗、程朗这样的称呼数不胜数。
江池想得眉心都拧在了一起,好难啊,所有叫法好像都有人了。
程月?这个可没人用过。
那也行,程月?程月
江池适应着他的新叫法,一开始还怪不高兴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又开心了起来,一遍一遍叫着这个名字。
程月
程月
程月
程月
程朗月百无聊赖地看着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忽然,他意识到刚才的叫声中有一声格外与众不同,似乎没那么娇气,少了些撒娇的意味,多了点成年的低沉。
眼中的一切如宇宙坍缩一般骤然褪去,程朗月猛地睁开眼,发现床边漂亮的青年正对他笑着,阳光正对着他的脸,美得让人觉得如此虚幻。
程月,我回来了。
他开口如是说道,一切恍如昨日,他们约定提前回到南茵,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程朗月没有家庭的支持,每年都拿全额奖学金,但还是在大四这年选择不再深造,而是早早进入社会工作。
江池则是选择了读研读博,他和程朗月住在小小的出租屋,虽然不大,但很温暖。
后来江池毕业了,他们的感情依旧简单而稳定,江池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们的生活质量一下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但江池的工作有点忙,有时候会早出晚归,程朗月和江池约定好了时间到了就睡觉,不互相等来等去了。
在一个没能等回江池的晚上,程朗月上床睡了,第二天一睁眼,像是要弥补昨晚的遗憾,江池站在床边,让程朗月一醒来就能看到他。
然后他笑着说:程月,我回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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