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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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孩子体质好,从小到大几乎没进过医院,说到小时候的程朗月,姜萱眼中盛满了柔情,却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可没想到,唯一一次进医院,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姜萱也没什么追忆过去的心情了,草草总结道:他17岁那年,高二还没读完,头部受到重创,成了植物人,一个月前才醒过来,本来没听说有什么后遗症,结果今天突然就

能醒过来就是大好事了,植物人1000个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能醒过来的。医生真心诚意地安慰道。

是啊,可能老天爷也舍不得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吧。姜萱轻手轻脚为程朗月整理着汗湿的头发,他从小就聪明懂事,基本没让我和他爸操过心,这么好的孩子,老天爷怎么就能狠下心让他遭这些罪呢

想到程朗月痛苦嘶吼的模样,姜萱眼睛一酸,差点当着医生的面哭出来,她急急忙忙擦干净眼泪,见笑了。

哪里,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呢。

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程朗月的世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寂静之中。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途中不知摔了多少次,可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只知道不断前行。

不知这样跌跌撞撞走了多久,程朗月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快了,马上到了。

越来越近,他才看清,光亮之中伫立着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衬衫长裤,从脖颈到脚踝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皮肤没露出来。

他的发色有些浅,许是光线的原因,他的头发有些偏向浅金色,发质细软,风一吹便在空中胡乱飞舞,松软得像是一团云朵。

程朗月手心有些痒,不自觉地举起手想要揉两下,他的手落在少年的头顶,却没有任何实感。

程朗月左右挥动两下手,都从少年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你是谁?为什么我碰不到你?

少年自然没有回答。

程朗月想要走到前面去看看少年的脸,少年的身边却似乎有什么屏障,他怎么也走不过去,最多只能看到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皮肤瓷白,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要细腻。

你是谁?你回头看我一眼你为什么不说话?

少年仿佛听不到程朗月的话,只是一味看着虚无的远方。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

程朗月知道对方听不到,也不会回答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想说些什么,说些什么都好,要不这里太安静了。

他再次看向少年,发现对方脖颈紧绷,衬衫衣领中延伸出来的一小截颈部线条被拉得笔直,在白光的照射下几乎要透明了,脆弱的美丽与坚毅的性感揉和在一起,组成了少年的独特的气质。

程朗月受到蛊惑一般,抬起手想要触碰少年,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晃了一下,整个人化为了一道黑烟。

程朗月想要抓住那缕黑烟,前方的白光却突然爆发出正午太阳一般刺眼的光亮,他不得不收回手遮住眼睛。

人的速度自然比不过光速,他的眼睛还是被白光晃了一下。

几乎是同一瞬间,眼睛变得酸胀,一鼓一鼓像是心脏搏动一般,程朗月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下一秒便要炸开了。

好一会儿,眼前如同病原虫一般扭曲的光斑消失了,胀痛感也逐渐消减了下去。

外面的白光似乎消失了

程朗月移开手臂,缓缓睁开眼睛,一片灰白的墙壁映入眼帘。

☆、诡异来信10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头还痛吗?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

女人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程朗月僵硬地侧过头,说话的人是姜萱。

姜萱坐在病床边,溢满红血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到她这个样子,再多的怨恨,程朗月也只能自己咽回去。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姜萱笑着念叨,红肿的眼眶再度湿润了起来。

你眼睛都红了,先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守着我。

没事,我不累,我就是想多陪着你。姜萱伸出手想要整理一下程朗月凌乱的刘海,程朗月却下意识躲了过去,她表情一怔,泪水立马就忍不住了。

小朗,你是不是在怪我,我不该逼你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是太害怕你受到伤害了我就只有你了,你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可让我怎么活?

程朗月抿了抿唇,各种滋味交杂在心头,化为一座坚固的牢狱,死死困住了另一个最真实的程朗月。

那个程朗月在怒吼,在质问姜萱:你为什么要逼我?!你的爱已经变质了!你在利用我的愧疚试图掌控我的人生!你只想弥补自己的遗憾,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怎样的生活!如果早知道醒来就要面对这样的你,如果我自己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醒过来!

姜萱还在哭,她殷切又满含期待的眼神仿若一座大山,将牢狱一点点压到地上,逼得程朗月俯首称臣。

程朗月扯出一抹笑容,温度却没有到达眼底,我没有怪您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好好想想,你的头疼不都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吗?没想起来你都这么痛苦,你要是想起来了只会更痛苦

我不会害你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啊小朗

不提还好,一提起之前的事情,程朗月才发现自己身上哪里都在痛,虽不强烈,却像附骨之蛆一般贴着骨肉疼,似乎只有划开血肉才能缓解。

现在再回想起来,现在这种痛感和之前的头疼倒是很相似,不是皮开肉绽的实打实的疼痛,是另一种悬浮在□□之上的疼痛

硬要具体化的话,那是一种灵魂的疼痛映射在□□上的神经反馈。

程朗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知道了,我有点累了

姜萱嗫嚅着唇,眼泪擦了又落,好半晌才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在旁边陪着你。

本是敷衍姜萱的托辞,程朗月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就这样睡过去。

他这一次没再梦到紧抱自己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冗杂凌乱的梦。

梦里出现了很多人,他却一个也不认得,程朗月像个外人一样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众生悲欢与他无关。

场景不断切换,有时是在学校,有时是在一栋小别墅里,有时候又在陌生的商场或者街道

时间也在不断推进,春夏秋冬,白天晚上都有,春节也在欢呼,圣诞也在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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