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2 / 2)
江予珩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
不愿意回家的妻子是什么鬼。
这两句都不行,江予珩飞快甩掉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强迫自己找出一句稍微显得不那么奇怪的话来回应等会儿巧合的偶遇。
他低着头,好像完全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就这么继续站着等了好一会儿。
怎么还没听见容因说话。
江予珩故作不经意地用余光往那边扫了一眼。
傅敛的视线再次和他对上,这回他唇角的笑意十分明显,此时正伸出一只手捏住容因的脸颊把他转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容因恼怒地拍掉他的手,傅敛又笑。
江予珩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身离开了。
容因觉得这几天的傅敛有点缠人,心思全然没有余地往别处发散,等他再次想起江予珩该出院了,正好是在课堂上见到他。
为了避免训练任务太重导致学生出什么问题,首都学院为期两周的军训一般分为两个阶段,中间会有比较轻松的一周可以休息。学生可以呆在宿舍也可以去听学院开设的公选课,第三周再继续军训。
容因对自己要求很高,当然不会在宿舍,就选了两节短期公选课修一修学分。下课后他原本打算按照这段时间以来的习惯一边整理笔记一边等着人邀请他一起完成老师刚布置的小组作业,结果整理笔记太过投入,等他抬起头时,教室里已经空了。
容因有点茫然地打开光脑看了看,往常都塞满组队邀请的班级对话消息竟然一条也没有。
怎么回事,坏了吗。他有点不解地来回拨弄两下。
在找什么?身后有淡淡嗓音传来。
容因一愣,转过身去,看见了坐得笔直,正往这边看的江予珩。
大概是太久没见其实也没有很久,但容因总觉得江予珩看上去有点陌生。
江予珩?他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在宿舍看见你?
江予珩说:昨天就回来了。至于为什么没看见我,他低头似乎是勾了勾唇角,谁知道呢,可能是有更需要注意的人吧。
容因没理解他说的话,但并不妨碍他问:哦,好的。那你回来了,小组作业是要跟我一起吗?
江予珩嗯了一声。
容因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好的,那我们等会儿回宿舍讨论一下吧。
这回江予珩停顿了片刻,才说:可以。
容因没有再说话了。
没有人再提起接你出院那个约定,好像被默契地略了过去,但江予珩就是知道,单纯就是容因忘记了。原本还不确定,刚才和他说了两句话,江予珩几乎可以肯定:容因他就是忘记了。
他是很不长记性,早上说过的话,没人提醒一下子就会忘记,江予珩不是不清楚,可还是抱有一点希望。
然而事实证明,好像没人可以在容因这里特殊。
如果不注意,他身旁的位置会被抢走,会被取代。
江予珩不太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尽管他还没有理清自己的一团乱麻的头绪,他的理智和情感撕扯着,无法分出胜负。
上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拉开的窗帘外老树上翠绿的树叶慢慢开始发黄下坠,空袭的枝桠间,白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教室。容因选的位置就在窗边,侧影笼在细密的光线下,浅色的细小绒毛看上去柔嫩极了,密匝匝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大概是刚刚结束一节课,完成了笔记整理,他的精力也快要用尽,就用手捂着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那双眼眸眯起来,令江予珩想到趴在屋顶上懒洋洋晒太阳的猫。
但是好像不行,江予珩想,说服自己远离他好像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且无解的事情。
而且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他的目光落在新的日程表上,那里密密麻麻加了许多从前没有的东西,大部分是分散在各个空闲时间的兼职。
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宿舍。他说。
宿舍的客厅有一张很大的桌子,多数时候被用来当成餐桌,有小组作业的时候,这里就会成为容因和江予珩讨论的最佳场所。
这次也是一样,两人在学业方面合作的十分愉快,不需要过多地争论就可以达成一致,时针刚刚指向十二,基本的框架已经出来了。
容因懒懒地捧着自己的脸浏览一遍提取出来的信息,随口说:要一起去吃饭吗。
江予珩顿了顿:不了。
容因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讨论结束后他关了光脑的静音,此时一下一下的震动频繁响起,容因靠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打字回复。
这个时间发消息过来,还和容因聊了这么久,江予珩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对面是谁。
果然,容因说:那我去找傅敛了,他说要找我吃饭。
江予珩收拾东西的手停滞了,忽然说:对了,这几天你没有课对吧?
容因说:嗯,选修课就三节,已经上完了。
那正好,江予珩咳了一声,冷静地说,课题反正要做,不如早点完成吧,不是要调研吗?跟我一起吧。
容因愣了愣:你不是说有事么。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请一天假也可以。江予珩说,偏头看他,所以要不要一起去?
好吧。容因说。
你看,其实很简单,我不是特殊的,傅敛也不是。江予珩这一刻甚至有些庆幸。
容因低头发消息,江予珩猜测他是在回绝傅敛一起吃饭的邀请。
光脑持续不断震动了一会儿,就再没声音了。江予珩阴雨多天的心情难得转晴:走吧,顺便就在外面吃饭好了。
容因总对外面的餐厅抱有极大的兴趣,挑挑拣拣半天,选了一家很有名的快餐店。
江予珩是真没想到他会选快餐店,有点惊讶地和他确认:你确定要去这一家吗?
怎么,不行吗?容因理直气壮地说,炸鸡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他说完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所有不健康的东西都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撅嘴,像是想起什么人不厌其烦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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