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1 / 2)
薛二叔惊呼一声:噬心幻境,各自当心!
程雁书拉住韩知竹的手,想要说话,韩知竹却转过身来,心疼地抚了抚程雁书之前逼出一口心尖血而干涸在唇角的血渍,言语间尽是细腻温柔:你不要再用你的血。我去,这一次,我会赢。
大师兄,我可以助你。程雁书急急地抓紧韩知竹衣襟,我们生死一体,让我助你。
不,我绝不让你再受半点伤痛。韩知竹转头看了看已经快速铺开的幻境黑雾,等我。
程雁书知道自己应该尽快放手,但这一瞬要他放手也太强人所难了。他喃喃唤韩知竹:大师兄,你要记得,我总是在等你的。
好。韩知竹笑着俯下身,在程雁书唇边印下一个亲吻,乖,等我。
虽然三位尊长都在打起万分精神对应即将泛起的危机,但视线却也是牢牢锁定韩知竹的。
见这一吻,师尊的身形晃了晃。
白掌门眼神里闪过惊讶和遗憾。
薛二叔抬手抓住了师尊的衣袖。
三位大佬快速而默契地交换了一个这是怎么了?看错了?的复杂眼神。
在韩知竹再度俯下身,把轻吻变成深吻的时候,大佬们又齐齐移开了视线。
算了,天都塌了,生人勿近的韩知竹吻一下他家四师弟,又怎么了?
眷恋地分开唇瓣,韩知竹再抱一抱程雁书,贴着他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继续未尽之事。
即使情况万分凶险,程雁书也免不了脸颊泛起了红。
再度深深看程雁书一眼,韩知竹握紧无心剑,向已经遮天蔽日的幻境中而去。
韩知竹去处,遮天蔽日的黑气尽皆似被吸引、向他全数而扑袭,狂卷而成一道黑色屏障,隔开了三位尊长、程雁书与韩知竹之间的距离。
那黑色屏障起伏变幻,其中似有无数图画不断演化,无数故事开始又结束,无数的人来了又去,最终消失于一片虚无变幻的无尽黑色中。
黑色屏障中隐约透出一丝虹光,却是半分声音也无。程雁书紧紧握着拳,看黑色消长,心里越绷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指甲已然把手心嵌出了血痕,黑色屏障忽然大盛,幕天席地地向更深处倒灌,以泯灭一切之势压向被卷入其中的韩知竹。
程雁书窒住了呼吸,手指颤抖,却强撑着睁大眼睛,看着那咆哮的黑色。
时间仿佛凝固了片刻,接着,一道璀璨的虹光划破了那黑色,光焰暴涨中,黑色迷雾全部被蒸发殆尽,虹光直直切入莽海渊的碧蓝海水中,激出滔天巨浪,浪卷击空,化作无数流星,划过天际,再度融入莽海渊中,成了一场瑰丽滂沱的骤雨。
骤雨之上,韩知竹向程雁书深情凝望。
程雁书终于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指尖的殷红血渍如桃花之瓣,迎向韩知竹。
把龙鳞交给师尊,韩知竹反身牵住了等着他的那只手,手掌翻覆,落于唇边,深深一吻。
程雁书笑中有泪,呢喃道:大师兄,你没骗我。你没骗我。
我的心魔已完全除去。微微俯身吻去四师弟眼睫上沾染的泪渍,韩知竹轻笑,雁书,我有你,便有了心。
遵循本能想要仰头吻上去的动作,被师尊刻意的咳嗽制止了。程雁书僵在那里,想躲进韩知竹怀里掩饰尴尬,却又不敢。想若无其事地后退一步摆出四镜山四师兄的模样,脸却已经红到无法形容。
韩知竹又轻笑一声,身形一转,从背后圈住了程雁书,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紧贴着。越发慌和羞涩的程雁书更僵硬的那一瞬,又轻又沉的声音贴在了他耳边:御剑,风大,你靠紧我,暂且取暖。
看环住程雁书御剑向熏风庄而去的韩知竹,薛二叔左手满是安慰地拍拍师尊的肩,右手满是安抚地拍拍白掌门的肩,咳嗽一声:我们也走吧?
幻空花取出后,莽海渊的灵力将逐渐枯竭,完全消失于虚空中,直到另一株幻空花长出,召回苍龙。
而灵力枯竭的莽海渊将无法支撑蹀躞之阵,两日之后,蹀躞之阵将完全崩溃。
他们必须尽快回到魔魅之窟,将幻空花植入魔魅之窟的七寸,同时打下四极封印。
直到两百年后,此朵幻空花最终枯萎,后人便可凭韩知竹从宋夫人手中夺回的那点龙鳞再度取新的幻空花,延续魔魅之窟的封印。
尊长们定下了午膳后即出熏风庄,过了安寒湖后御剑往铸心堂,第二日一早植入幻空花打下四极封印的计划。
而于程雁书惊心动魄、心情犹如死过一遭的经历,回到熏风庄时,也不是化成午膳时鸿川鉴云的啊!呀!哦?!的感叹,和魏清游大师兄可真是太厉害了!,以及薛明光一脸嫌弃的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能被人掳走了?没有你大师兄你可怎么办哟的直白中的简单描述而已。
韩知竹被师尊叫去了,没什么食欲的程雁书捡了一碗粥坐下,看着手心里被指甲掐破的痕迹出神。
虽然取了幻空花,也夺回了龙鳞,但宋夫人已然不知所踪,重去打下四极封印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横生枝节,他实在没法完全放下心来。
说他惊魂未定也不为过,心不在焉到韩知竹在他身边落了座,他都没发现。
怎么了?韩知竹看着程雁书没有神采的眼睛,又看了看那碗他面前的粥,不饿?
程雁书一震,又犹豫了一瞬,期期艾艾道:那个我手有些疼,我待会再吃
手疼?韩知竹展开他紧握的手掌,轻轻抚过掌心中鲜明的伤痕,沉默了一会,他把那碗粥拉向靠近自己,用瓷勺舀起一勺粥,递向了程雁书唇边。
这程雁书着实怔住了。师弟们都看着要是被大师兄喂,自己自立自强的四师兄形象还立得住吗?
可是又很舍不得大师兄亲自喂粥的机会
犹豫中闪烁不决的眼神被韩知竹捕捉,他把瓷勺推得更近一点,浅笑低声:要不要?
那就一口。程雁书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碗粥已经喝完了。韩知竹淡声问:还要吗?
不要了。程雁书脸颊泛红,心里的愉悦和害羞打起了架,说好的,就一口
好,下次,就一口。
晕船加上晕御剑,且一早便跌宕起伏经历了一场几乎失去韩知竹的精神透支的起伏,程雁书到了铸心堂已然支撑不住了。
韩知竹送了程雁书回房,又让鸿川鉴云守着已经昏昏欲睡的他,再把归朴放在枕边,才略感安心地去和尊长们计划第二日的行动。
待讨论完成,已将深夜。韩知竹正待回房,却被薛明光悄悄拉住了。
等尊长们都离开,薛明光才鬼鬼祟祟道:宋执告诉我,雁书找他要朱砂。
朱砂?
指明要上好的,不会褪色的那种。薛明光带着对朋友的关心追问,他是中毒了不肯告诉我们,还是心悸啊?韩师兄,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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