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2 / 2)
别闹, 我还晕着呢。程雁书无力地拍打着薛明光的手, 要不是你拉着我一醉方休, 我会这么惨吗?
第一,是你闯进我房里把我从床上薅起来要和我一醉方休。薛明光一脸你可别颠倒黑白的严肃, 第二,你这一醉方休也太敷衍了!哪有人一杯就下去就醉得哭个不停, 三杯下去就跟真死了一样的?我半夜被你薅起来结果不但酒不能喝得尽兴还得照顾蹲在墙角哭得没完没了的你!你早告诉我你三杯就倒了啊!我会在你哭的那一刻就灌你三杯送你躺平!
程雁书苦笑一下, 晃了晃晕乎乎的头:我知道我酒量不好,但是我真不知道原来等于没有。总之以后你看着我点,别让我喝了。
可不是。薛明光恨铁不成钢地大声道,还好你半夜爬的是我的床,还好我是个正人君子, 不然遇到个不正经的,把你这样那样了,你哭都没处哭去。
放心吧,正人君子都不会想把我这样那样。程雁书的声音有些哑,还有些颤,不是正人君子大概也看不上我。我一直都没有人要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门外屈起手指预备敲门的韩知竹眼中闪过一丝隐痛。默然了一瞬后,他收回了手。
薛明光的声音继续咋咋呼呼地传出来:还在说醉话呢?不过你就喝了三杯酒,竟然能醉了三天!白大小姐都醒了你还没醒呢。这几天你几位师兄来看了你几次,你虽然没发什么酒疯,但到底是失了四镜山四师兄的体面,就等着被你大师兄罚吧。
是么?程雁书无谓一笑,也是该罚。不过,如果我被罚又没有饭吃,你得保证给我偷烧鸡来。
行!再给你加两个蹄髈。薛明光义薄云天地承诺,又扯过程雁书的外衫丢给他,快穿衣服,起来了。躺久了骨头都酥了,起来走动走动。
拿起外衫缓缓穿上,程雁书浅笑:薛光光,我会想念你这个朋友的。
薛明光正给程雁书倒水,听到这句倒是一愣:想念我?你这话说得你是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四镜山吧。程雁书怅然一瞬,又无谓地苦笑了一下,顶着四师兄的名义这么久,也该看清现实了,也许换个地方换个方式才适合我。
把凉茶递给程雁书,薛明光没太听懂程雁书的意思,但对于他说的换个地方倒是也点头认同:也是,如果能远离纷争困扰,自由自在,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比如宋执,他如果不是囿于少掌门一职,估计早泛舟湖上,江海飘游了。
宋谨严是仙风道骨放眼山川,他不过是攻略失败大概快要死了,更是被心上人拒绝,实在没脸再赖着朝夕相对了,这怎么能一样?
但薛明光误会他寄情山海也好,至少他消失的时候,他这个这里唯一的真朋友不会太难过。
薛明光又问:你想去哪?
去哪?系好腰带,程雁书出了一回神。被系统回收后,去哪,遭遇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反正也由不得他。
他倒是豁达地笑了:不知道。到时候再看?
薛明光以无限温暖地姿态拍了拍他背:你这修为还是打住吧。就在四镜山待着呗。我看你大师兄嘴上不说,心里可护你护得紧,在四镜山悠哉地当你的四师兄,想悠闲自在就下山转转,不好吗?
程雁书摇摇头:不好。
他翻身下了床,薛明光又道:说起你大师兄,他可真是香馍馍。昨天我听宋严严说,林青云请宋夫人正式提道侣之事了。
程雁书拿起发带,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哦。
过两天你师尊到了熏风庄,宋掌门宋夫人大概也会正式向你师尊提此事。
师尊要来吗?程雁书意外了一瞬,却又觉得好像和自己关系也不是特别大,于是又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回应薛明光的絮叨八卦之情。
哦什么?你前几天不是很讨厌林青云老缠着你大师兄吗?
绑好发带,程雁书拨了拨头发:轮得到我讨厌或者不讨厌吗?再说了,我大师兄天人之姿,仰慕他的人就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可以从四镜山排队排到莽海渊。你以为宋少掌门就没人仰慕吗?
薛明光像是第一次想到这个可能性,愣了愣:有人仰慕宋执吗?我真没见过,也没听他说过等等,你搞清楚,仰慕我的人才是可以从泰云观排到莽海渊呢。
那是宋少掌门还没遇到真正欣赏的人,所以没告诉你吧。程雁书走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又道,你想想宋少掌门那人才那风采,会没有人心仪?你信?
宿醉后的喉咙又干又涩,可真不舒服。他又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那我回头问问宋执是不是瞒着我被人仰慕哎你是得多喝点水,喝醉了什么都不闹,就躲在角落缩起来安安静静地哭,哭一整夜。薛明光皱眉看着程雁书连灌下去几杯水,你是有多少伤心事?说出来
说出来让你开心一下?程雁书再倒杯水,免了。
你这人,我是想帮你出头。薛明光的心思被程雁书轻松的玩笑语气转向了他之前仍然在思虑的问题,你说,宋严严会欣赏什么样的人呀?
他想了想自己见过的各色女子,总觉得好像和宋谨严不是那么契合:诶,你大师兄会欣赏什么样的人?
程雁书看他一眼,明明白白表示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薛明光锲而不舍:你对你将来的大师嫂就一点不好奇吗?
程雁书此际只想离这种现实越来越远才好,他真一点也不好奇。但看着薛明光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还是勉强答:什么样的?至少得是白大小姐?林青云?那样的?
答着他自己又不耐烦起来,摇摇头:谁知道呢?总之得是与大师兄相得益彰之人吧。我大师兄说了不可背后妄议他人,你换个话题。
话音落下,一声自门外传来的大师兄传进了门内,让薛明光和程雁书俱是一愣。
他们面面相觑间,门被敲响了。
薛明光过去打开门,韩知竹和魏清游一起走进了室内。韩知竹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程雁书熟悉的药草汁液。
见到韩知竹和魏清游,程雁书立刻标标准准、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从来散漫自由的他忽然来这一出有规有矩的行礼,倒是把魏清游和薛明光搞得一怔。
魏清游开了口:我来看看你是否已经醒了。
他仔细看了看程雁书的样子,不无责备地道:怎么忽然酗酒?有何事,与大师兄三师兄说岂不好?
韩知竹和程雁书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交后,又倏而错开了。
程雁书态度诚恳地道了歉:就是忽然兴起,但是没注意场合和地方,以后不会了,要怎么罚我都认。
韩知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淡淡道:孑孓的药还有这最后一服。既已醒了,便喝药吧。
程雁书二话不说,端起那碗他曾经一看到就表情扭曲的药草汁液一口喝下了。
韩知竹默不作声地看程雁书喝下药草,抬起手,在程雁书面前展开。
一颗牛乳糖安安静静躺在掌心。
程雁书笑笑,抬手拈起那颗糖,却并不吃,只是随意地放在了桌上,然后快速拉起袖子,把手腕递向韩知竹:大师兄,辛苦你例行公事渡个灵力。
薛明光倒是一把把他手腕拉住,一早你没醒时,魏师兄已经来给你渡过灵力了。
哦。辛苦三师兄了。程雁书收回手,又把衣袖放了回去,那就不耽误大师兄时间了。
恭送的姿态,任何人都挑不出半点不对。
直到韩知竹和魏清游出了门,屋内安静了一小会儿,即刻响起了炸炸呼呼的声音:快!给我水!这药草汁真是天哪的难喝到要爆炸!也不知道是用来毒死这鬼孑孓还是用来毒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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