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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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临风看一眼韩知竹,又看一眼宋长老,见他两人都沉默不语没有进一步询问的意图,他的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了:白大小姐,可知是谁?

白映竹满是凄婉悲凉之色,却一点也没有遮掩:我弟弟,白映风。

这个答案,震得在场的人全都抬起眼直视她。

王临风立刻谨慎道,兹事体大。白小姐,是否证据确凿?万一有误会呢?

没有误会。白映竹眼中蓄了泪,却仍然满是坚毅和坦然,我们遇到蜃魔时,维系它存活的心脉,是我弟弟的。

蜃魔是有面目的,受到重创以至于心脉受到冲击时,它会显出维系它存活的心脉之人的脸。泪落下来,白映竹抬手轻缓但倔强地擦了去,韩师兄用无心剑撕开蜃魔时,我看到了。

她看到了什么,不言而喻,没有人再去追问。

王临风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既然说白小少爷囚于水牢,那已无心脉的白小少爷怎么依然存活?

已辨过了,他体内现是无辜之人心脉。但人是人,不是魔,不属于自己的心脉不能长久维系。他只能支撑百日。百日之后,不收回心脉,他必死无疑。白映竹脸色苍白,却依然维持着冷静,急于用我弟弟的心脉去换程师兄的心脉,可见幕后之人的图谋,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幕后之人?韩知竹沉声,确有其人吗?

白映竹苦笑一下,又无奈又唏嘘:我那弟弟他成不了如此大事,布不下这草灰蛇线的局。

白小公子秉性不差,或是为人利用,假以时日,一定能王临风试图安慰白映竹。

白映竹一抬手,揩去落下的又一滴泪,一挥手,干脆道:他秉性如何,我从小看到大,如何不了?他终究是被他自己误了。

说到秉性,程雁书又无意识地转去看韩知竹。

对上程雁书那隐约有些心虚更多是你信我我真的不一样了的灵动眼神,韩知竹淡淡一笑,放在程雁书左肩上的手又轻轻拍了拍,终于收了回去。

白映竹向宋长老道:宋长老,我已经给父亲发了传讯,父亲也已回讯。熏风庄已传讯到铸心堂,他们此刻也有变故,我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现下我们先往铸心堂,一来找出幕后主使,二来以防魔魅之窟再有变故。

宋长老摇头:你身中魅妖胎血,若是不尽快去熏风庄,后果堪虞。

白映竹坚决道:我铸心堂接二连三的纵了妖,天下苍生命悬一线生灵涂炭,我一人的生死,微不足道。

可是

何况,他是我弟弟,我有责任。她挥手,解了泯音咒,对等候的铸心堂弟子果断传令道,即刻启程前往铸心堂。

程雁书拉拉被过多讯息冲击得呆滞的王临风,白大小姐,真英姿飒爽,真佳人。

王临风苦笑:是,她和大师兄,真配。

感受到自己心悦的人与其他人更合适,虽然王临风在苦笑,但他话语里满是真切地肯定,一点也不含酸意。

程雁书顿时觉得,他二师兄的光明磊落,也很帅。

到达铸心堂时又是傍晚。白映风已经在水牢关了五天。

这五天,他什么也不肯说。

不管是同门动之以情,长老循循善诱,还是白清明震怒异常狠狠把他鞭打了几次,他的嘴就像是缝上了,一字不吐。

用什么办法骗过随行的五位弟子放出具足和蜃魔,会这样做是出于何种理由,幕后之人是谁到底、目的如何,白映风不说,全无结果。

诸人随白映竹到铸心堂主殿见白清明时,白清明正打算再亲自去审白映风。

白映竹一眼看到了她爹手里拎着的鞭子,立刻拦住白清明:爹,映风他能承受生剖心脉的折磨,你哪怕是打死他,那疼痛也不及万一,他又岂会吐露实情?

白清明表面上维持着一派掌门和四极盟主该有的沉稳威严,但语气里确实止不住的沧桑和痛心:那便打死,以谢天下。

宋长老道:白掌门,且稍安勿躁,我能否先去看看白小公子?

当然。白清明道,宋长老是否有办法让孽子开□□代?

宋长老刚待开口,咳嗽又犯了,王临风魏清游忙忙给他拍背备水。气息顺畅之后,宋长老才道:我没有办法让白小公子交代。但白小公子现已将心脉剖出,又已换上旁人心脉,若无合适灵药及适当灵力疏导辅助,他怕是连百日之期都支撑不到。我想看看白小公子状况,是否可以延长他的时间。

白清明喟然长叹:宋长老是医者之心,但这孽子实在不值得长老再劳心劳力了,就由得他自生自灭罢了。

白映竹却难掩盖期待神色,对宋长老感激地行了礼:水牢奇寒,湿冷无比,宋长老亲自前去怕是不便,我将映风带来见长老,可否?

无妨。宋长老道,水牢奇寒,虽然对常人身体有所损伤,但对白小公子此刻状况实在大益。我也就下去诊一诊脉,辨一辨血脉是否有异,应当辅以何种药材,并无一定把握能够有效。

他说着又咳嗽几声,对魏清游招招手:你陪我下去。

王临风犹豫一瞬,对韩知竹压低声音道:水牢奇寒,加上现在情况负责,以防万一,我和三师弟一起陪长老去吧?

韩知竹淡淡点头,又道多留心长老身体,王临风便随着扶起宋长老的魏清游一起,跟着白映竹去了。

韩知竹和程雁书也旋即告辞,跟着引路的铸心堂弟子,回到了给他们安排的住所。

此次宋长老也来了,铸心堂便安排了一处比青竹小院更大的院落,院里不见修竹,但种满了桃树,院内还别出心裁地引了一道活泉,虽然此时并不是春季,但莽海渊灵力润泽,桃花依然开得灼灼其华。

即使遭逢白映风之变,铸心堂的日常依然井然有序,巡夜的弟子比往日还多了些,小院里所有的布置准备,也在他们进入时就已经全然预备得妥妥当当。

韩知竹依然像是寻常一样沐浴之后便拨弦调琴,似乎一点也不为目前的变故所动。

程雁书系上外衫,绕出屏风,倒杯冷泉茶递给韩知竹:大师兄,你一点也不担心铸心堂出了叛徒,对四极封印影响极大吗?

担心何用?韩知竹手指轻轻拨弦,一串清音和他的声音同时落下,你无妨,便好。

什么?琴声入耳,程雁书并没有听清楚韩知竹说的话,什么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韩知竹抬眼,如清风过水面一般看他一眼,又调了调弦,道:打坐,入定,琴修。

程雁书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了琴修。

琴修完毕后,王临风和魏清游刚刚好陪着宋长老回来。

宋长老的身体更为虚弱了,不但咳喘加剧,脚步虚浮,精神状态看着也大为虚弱。程雁书问:是水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宋长老摆摆手,示意无妨,又咳了起来。

王临风忙忙倒了杯水,等宋长老咳嗽稍缓,给他喝了下去,才对韩知竹道:铸心堂的水牢实在酷寒,即使辅以灵力护体,仍然影响奇大。

无妨。宋长老又喝了一口水,脸色终于是稍微缓和了些,但语气里却满是怅然,只可惜,我帮不了白家小子。

王临风心有戚戚焉:看白小公子那虚弱又痛苦万分的样子,着实让人不忍心。宋长老真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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