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2 / 2)
大师兄
程雁书在晦暗的光里看到了眉心紧蹙的韩知竹。
归朴凌空横扫向巷尾,而韩知竹快速转身,急切地扶住了程雁书的肩膀。
灵力瞬间渡了过来。
你怎么样?韩知竹声音里不复平日的冷静淡然,多了轻易便可察觉的紧张心疼,抱歉,我来晚了。
大师兄,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吗?程雁书虚弱地靠在韩知竹肩膀上,虽然手臂仍然痛得不可名状,但心却是安定下来了。
我韩知竹刚刚开口,巷尾忽卷起一阵腥臭狂风,归朴自这狂风中穿出,悬停在韩知竹和程雁书面前。
韩知竹手一抬收回归朴,轻轻扶着程雁书,让他靠着巷子的墙面坐下。
他轻声对程雁书道你别担心,等我一晌后,用手指在空中虚虚画了个圈把程雁书圈住了。
归朴悬停在那圈的上方成守势,韩知竹再看了看程雁书,迎着那巷尾的腥臭狂风而去。
太痛了,程雁书的意识逐渐被手臂的疼痛吸走而涣散,在要晕不晕之间,他尽力看向巷尾,用尽全力想要咬破自己的舌尖。
也许他这唯一的能力,能够帮大师兄呢?
但手臂的痛和流失的血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即使牙齿扣住舌尖,却一点气力也用不上。
反而是归朴时不时地绽出淡青光芒,一次又一次地把程雁书护在那在扑涌而来的腥臭狂风中。
程雁书知道,这是韩知竹在面对妖物时仍然分出的半分元神,妥妥当当地护他平安。
忽然,淡青色光芒大盛,闪过整个暗巷。
下一瞬,归朴直直跌落,坠在了程雁书的面前。
程雁书用尽力气弯腰,紧紧抓住了归朴。
白衣蹁跹而至,韩知竹弯下腰,看向程雁书被拉扯撕裂得触目惊心的手臂。
大师兄程雁书虚弱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去触韩知竹的脸,你受伤了吗?
未曾。韩知竹干脆地横抱起程雁书,回客栈,为你疗伤。
好。把痛到昏沉的头隔在韩知竹的肩膀上,程雁书又淡淡笑了。
他说:大师兄,你抱着我的时候轻一点,别弄碎了我的桂花糖藕糕。
桂花糖藕糕?韩知竹垂眸看蜷在自己怀里,似乎已经在说胡话的程雁书。
程雁书却执着地看他,笑得虚弱但又柔软,喃喃道:是我特意给你带的桂花糖藕糕。我护得好好的,你会尝尝吗?
心里像是被什么猛烈地击穿了,韩知竹轻轻说:会。
那就好。程雁书几不可查地点点头,终究是昏了过去。
薛明光和宋谨严被韩知竹差人找回客栈时,程雁书仍然尚未醒来。
看到程雁书手臂的惨状,薛明光立刻把宋谨严推到床前,连连催促:你们熏风庄施医用药是当世之绝,你深得真传,快点,给他治好。
说着,他又出谋划策:我记得你有那种敷上去伤痕就消失的药粉?合用吗?
你且等我看看情形。宋谨严答了薛明光,又转向韩知竹,道了声得罪小心抬起程雁书的手臂,仔细去看撕裂开的皮肤下绽开血肉的伤口。
饶是他再小心翼翼,也牵动了伤口,昏睡未醒的程雁书不由得紧蹙眉头,面色显出痛苦神情。
韩知竹踏前一步,又给他渡了灵力。
这是宋谨言细观伤口,面色一凛,具足。
具足?薛明光一愣,此等魔物早被镇于魔魅之窟,即使有漏网的,也收之镇于万妖塔底,世间根本一只不留,怎么可能忽然现世?
韩知竹却赞同宋谨言:我和它打了照面,确是。
宋谨言震惊,具足的妖力竟如此强,韩师兄出手,也没拿下吗?
韩知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即使陷入昏迷神色依然痛苦的程雁书,轻轻摇了摇头。
他当时只差一击便能将具足击到神魂俱散,但重伤之下具足拼死求生,看出韩知竹成了心看顾孤立无援的程雁书,竟然佯装逃走却转而向程雁书全力一击,韩知竹撤了击杀具足的力道去护程雁书时它便乘机逃了。
担心追上去将程雁书留在原地不安全,韩知竹也未追击。
好在具足已濒死,无法为恶,我已通知铸心堂派人来附近搜寻,想必不多时就会得到捕获的消息了。韩知竹说着,又看程雁书,此具足应已是蜕化期,因此辨出我四师弟的金丹,便直接攻击他了。
宋谨言再仔细看程雁书的手,深深叹气:确实,正是蜕化期,这下可难办了。
多难办?薛明光急了,我没怎么修妖物的功课,但具足不就是外壳坚硬似甲,触角有吸血的吸盘又内有如蝎子般的毒钩子的妖物吗?难不成还会弄死雁书?
那如蝎子般的毒钩子在具足的蜕化期,便是换魂的工具。宋谨言解释。
换?薛明光愕然,魂?
是。魂。宋谨严的眉心也皱得死紧。
具足每二十年一次蜕变期,蜕变期内它会寻找有金丹的灵修之士,伺机将两个钩子打入其人身体,钩子入体后向连接心脉的血脉钉进,一旦没有及时把钩子拔.出.来,待其进入血脉流向心脉时,其人便会被换魂,成为新的具足,生出如甲外壳与触角,肉.体.二十年后消化殆尽,具足会再重新进入蜕变期。
我们必得在子时之前把程师兄中了的钩子起出来,不然其完全钉入血脉,程师兄就药石无灵了。宋谨言道。
那快取呀,你别跟我说你不会!薛明光急得不得了。
我倒是会。宋谨言说着,却又连连摇头,但这钩子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伤者本人能够在触碰时感觉到,再从钩住的血脉里生生剜出来
这是活剖啊?薛明光怔住了,下意识去看韩知竹,你们不能想办法给他镇痛吗?我和韩师兄同时渡灵力成不成?要么让他毫无知觉?你针灸个能昏过去的穴位或是我干脆把他打晕了行不行?
直通心脉,镇不了痛。渡灵力可以暂时护住心脉,可行。让程师兄昏过去感知不到疼痛,不能。宋谨言答得郑重又肯定。
韩知竹也摇头:他必须保持清醒,告诉宋少掌门是否触到了钩子,不然取不出来。
薛明光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他会很痛吗?
会。找钩子时搅动血肉的痛也许能忍,但钩子钩着的是直连心脉的血脉,每一次拔.出.来的时候,他都有可能会顶不住痛,直接摧毁心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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