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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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知竹依然冷着脸,退后两步,从他此刻的神态动作中察觉了些什么,启唇道:你喝酒了?

酒?程雁书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然后用力摇了头,又笑,没有喝酒!

他这模样,分明是醉了。韩知竹压制着怒意,隐忍询问:是谁给你喝了酒?

平日四镜山的饮食中无酒,师兄弟几个中也没有好酒之人。韩知竹还记得上一次程雁书喝醉的时候就抱怨过酒难喝,像他这么不爱委屈自己的人,绝无可能主动去找酒喝,还平白无故地喝醉了。

他一字一句追问:是谁给了你酒?

我说了,我没有。程雁书摇摇晃晃地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同时用力摇着头,大师兄,我真的没有喝酒,酒又不好喝。而且你怎么老是不信我?你不信我,我就会很难受。

他凑到了韩知竹的肩膀上,头歪歪斜斜地倚着韩知竹的肩膀,手又去拉住了韩知竹的手,一时贴上自己额头道这里,下一瞬又握着那只手贴在自己心口喃喃道还有这里,都难受。

似乎察觉到韩知竹咬紧了牙怒意越来越重,程雁书仰起头去看韩知竹的表情,委委屈屈地低声呢喃:大师兄,你好像有点生气?为什么?为什么你好像总是在跟我生气?

月光淡淡落在程雁书的眉眼之间,像是落了一层霜,却没有半分寒意,反而竟是更透出了些灵动的暖意。他的吐息间确实有很淡很淡的酒气,近距离呼吸交缠间,韩知竹终于从那酒意里分离出了一点极为浅的菊花香。

他的表情瞬间有些空白,须臾后,又像是不确定般地靠近程雁书的侧脸。

呼吸再度交缠中,程雁书似乎误会了韩知竹靠近的意图,仰着头贴过来想往他肩窝里钻。被韩知竹轻轻挡住后又疑惑地眨眨眼,小声嘟囔着你总拒我千里之外后退半步,又一个踉跄跌向韩知竹怀中。

韩知竹只得抬手扶住他腰稳住他的身形,语气也从隐忍严肃转成了平静。那平静中,又糅杂着些许的啼笑皆非:你晚膳时,喝了菊花甜羹是吗?

菊花甜羹?程雁书迷迷糊糊地侧头看向月亮,也不知道是在认真思考还是彻底放空了,但半晌后,他转过头,笑着很用力的点了头,对,菊花甜羹,好喝,我喝了三碗!

三碗菊花甜羹。

韩知竹的啼笑皆非彻底坐实:他们四镜山,每当重阳节时,会特意为所有弟子备下清火排毒的菊花甜羹,特别的是,甜羹里还会放入宋长老特制的有助于灵力运转、血脉通畅的药酒,因此菊花甜羹入口绵甜,却微有后劲。

但因为喝下菊花甜羹而醉倒的人,迄今为止,韩知竹所知的,也就只有他这四师弟了。

大师兄,我喝了菊花甜羹,但是没有喝酒。程雁书拉住韩知竹的右手,又往自己心口上贴,不信你摸摸,喝了酒心跳会加快的。我心跳一点也没快诶等等

他把韩知竹的手松开,自己却又抬起手,按住了心口,若有所思地侧着头,静静数着自己的心跳,忽然皱了眉,极其认真地自问:我的心跳好像真的很快?但是我没有喝酒呀?

韩知竹苦笑一下,想去扶程雁书。程雁书又猛地抬起头,凝视着韩知竹的脸,瞬间露出一个梦幻般的柔软笑容:我知道了,我心跳快,是因为我看到大师兄了。每次看到大师兄,我的心跳都会快一些的,因为我

因为我速度过快的一系列动作带起了新一波头晕,程雁书晃动着身体,已然站不稳当,没说完的话也被他晃得接不上了,总之我没有喝酒,大师兄不要罚我。

韩知竹抬起手快速环住了程雁书的腰:不罚。但你这酒量实在太糟了。以后不允许再喝酒,就是菊花甜羹也得我在时才能喝,知道吗?

甜羹很好喝,大师兄今天没喝到,我不开心。晕得难受,程雁书干脆就着韩知竹环着自己腰的姿势,全身都贴上了韩知竹的身体,双手合抱着他的脖子,成了完整的拥抱姿势,大师兄,我喝了甜羹,你别罚我,你再罚我,我就会有一点讨厌你

不对,不是讨厌你。说着他自己又放开了抱住韩知竹的手,后退几步,认真地自我纠正道,我不会讨厌你,但是可能就会有段时间不那么喜欢你了,这样很不好,我不想这样。

他好似极其认真地看着韩知竹,眸子里却全无焦点,明显神志已经一点点地被醉意全淹没了。

就着那醉意,他又踉跄走过来,再用力抱住韩知竹,委屈满满地说:大师兄,我会乖一点,你别让我不喜欢你呀。

你最近很乖。韩知竹一边哄着语无伦次的程雁书,一边给他顺着因为酒意加上动来动去而呼吸急促的背脊。

最近很乖那我从前不乖吗?程雁书委屈得脸皱了起来,一会儿又笑了,对,我从前一点也不乖,以前的程雁书就是个大笨蛋。大师兄,你是喜欢不乖的程雁书,还是乖的我?

我韩知竹一时语滞,只含糊答,现在你很上进,很好。

很好?抬起头,程雁书泛起梦幻般的笑意,看得韩知竹心里一颤。他执着地问,大师兄,我是问,你喜欢我吗?

韩知竹斟酌着词句,同时理着自己有些缭乱的心绪,一时竟答不出来。

喜欢我的话,你可以和我修和合之法吗?

这句话一出,韩知竹的心绪立刻从无法言状的绵软中生出了怒意:你知道和合之法,是修什么吗?

我知道啊,和合之法可以快速提升修为,这样我就可以

胡闹!即使知道程雁书现在是在醉意中,近乎不可理喻,但韩知竹也没法抑制住怒气,你只想提升修为,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修和合之法的两人金丹相融,是不得不同生共死的!

程雁书听不懂韩知竹的提醒,只带着醉意喃喃委屈着:大师兄,你又凶我。你不是说我近来很好吗?

总之,和合之法一事休要再提,便是很好。韩知竹加重了语气。

为什么不要提?我想程雁书说着,忽然又皱了眉,弯着腰捂住小腹,痛

虽然知道程雁书会因为灵力枯竭而导致金丹无灵力润养而燥热难当,但早上分明给他渡过灵力,怎么都不会到晚间便消耗殆尽,韩知竹只道四师弟又如往日一千零一次般遇事便耍出小聪明来逃避,只冷着脸道:有多痛?

瞬时从程雁书额头上沁出来的细密冷汗替他回答了有多痛的问题。

眼看程雁书身子一晃,似要即刻倒地,眼里也失了光芒只剩疼痛刺激出的水光,韩知竹心里一紧,想也不想地把手按上了他的小腹。

远超常人的燥热瞬间从程雁书的小腹传递到掌心,韩知竹又一惊,立刻渡了灵力过去。

灵力入体,那燥热终于慢慢平复。

同时程雁书眸光尽敛,向后一仰,软绵了身体,倒进了韩知竹的臂弯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某晏:醉了会特别软的四师弟我爱!就是可惜了那碗没机会再出镜的豆花~~

韩知竹:无妨,但以后记得安排公费约会喝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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