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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啊?他嘟囔一句,又往后跳开,妖要来吗?来了吗?
第8章
没。答他的是薛明光,铸心堂来人了。
程雁书抬眼,越过韩知竹肩膀看去。
小院门口停着的比院门大一圈的车,正是在四镜山山门前程雁书看过的那辆。
十几个铸心堂的弟子在车边端正肃立,整齐划一。
让人一看就平生虽然不了解这个门派但能如此纪律严明,一定好厉害吧的心理。
看到韩知竹他们出现,便有一弟子踏至车前,躬身向车里的人报着情况。
车帘掀开,白映竹下了车。
薛明光噫了一声:白大小姐怎么亲自来了?
程雁书揶揄道:会不会是也对你颇有仰慕?
韩知竹若有似无地又扫了程雁书一眼。鸿川拉拉程雁书的衣袖:四师兄,少说些话。
不让吃肉,还不让说话,程雁书很委屈。
薛明光对于一把揽住程雁书的肩膀这个动作似乎已经驾轻就熟:不可能,有你大师兄在,白大小姐怎么会仰慕我?
白大小姐和大师兄
程雁书皱着眉动了动肩膀,却挣不开薛明光握着自己肩膀的手。
他终究放弃了抵抗,免得动静过大又引来大师兄的关注。
白映竹已经换过了一身午时在四镜山门前见面时不同的衣裳,墨绿的裙衫换成了更飘逸的淡青色裙衫,上有金线细细绣出的款款修竹,衬着她修长秀致的身形,十分好看。
薛少掌门也来了。她大大方方地和薛明光打过招呼后道,我已细细查过,此处暂时没有妖魅之气,但这院内处处皆显示有人常居,却又一直无人出现,看来,我们今晚必得在此守着了。
韩知竹和薛明光均无异议,白映竹又对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院内已备下茶点。
铸心堂的弟子早已在院内已支起一张八仙桌,八张椅子摆得跟铸心堂弟子一样规矩。
白映竹款步走进院内,抬手做了个手势,院内的三开间屋里霎时走出七八个弟子,捧着茶和点心,还有面和汤盅,琳琅满目地在八仙桌上排开。
薛明光和韩知竹与白映竹也没过多客套,安然坐下了。
程雁书坐下时,韩知竹却轻轻咳嗽了一声。
程雁书张开嘴又停住,闭上嘴又张开,如此反复两三次,终于上牙齿咬住了下唇,唇齿间透出一口深深的丧气。
起身就起身呗。
薛明光对他这坐下又弹起的操作十分不解:雁书啊,莫非是刚才在食肆内打斗时,不慎伤了尊臀?
谁打斗会伤臀?!
程雁书在心里把薛明光揪住衣领狠狠按在了墙上。
白映竹也关心地问:可是没有合程师弟胃口?
韩知竹道:非也。他
程雁书忙忙抢了韩知竹的话:我辟谷。
开玩笑,他能让他半夜爬了韩知竹的床又被轰烈地踹下来的事迹传遍四极吗?
薛明光:哇!雁书你修为之心如此坚定,想必灵力也磅礴如海!我万分仰慕!
看他那一脸不真诚的样子,程雁书带着泰云观的少掌门为何如此不靠谱!的无语在心里点评了一句浮夸,又看鸿川和鉴云,低声:走吧。他们都是高端玩家,我们不凑热闹。
鸿川和鉴云看着桌上品种丰富热气腾腾的食物,彼此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四师兄,我们还小,在长身体应该是再吃一碗素面做宵夜的。
是啊,四师兄,毕竟晚上可能会有妖魅,我们修为浅,比不上四师兄
很好,很好。利益战胜了感情,美食摧毁了师兄弟的情谊。
程雁书的上牙齿又咬住了下唇。
坐在院后的小溪边,看着水流潺潺,月色融融,原本应是惬意感受闲适之美的程雁书,只觉得深深寂寞。
寂寞到像是一整个星球只有自己一个人存活,看日月升起,也不觉得有任何希望,反而满溢着无尽荒凉。
是那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悠悠,六合八荒,九天五洋,都只有自己能懂得自己有多寂寞的寂寞。
还好,在那寂寞逼得他心都要抽搐的时候,鸿川哒哒哒地跑过来,鬼鬼祟祟般地从袖子里抖搂出了一个大白馒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到程雁书手里,又飞也似地跑了。
馒头入手的温热,满是人间烟火的暖意。
鸿川怎么看怎么像是逃窜的背影,就着这点暖,到底是把程雁书落寞的心给拽回来了点。
只是馒头吃到一半,他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种不太对的。让他脊背紧绷的气流,慢慢侵袭而来。
妈耶,是妖来了吗?
程雁书深呼吸一口气,猛然回头。
很好,嘴角噙着一小口馒头的他,和踏月而来的韩知竹对了个正眼。
还好那一小口馒头虽然显眼,却并不十分诱人,韩知竹的目光平静无波地从程雁书脸上拂过,忽略掉了馒头:随我来。
程雁书下意识地问:去哪?
韩知竹却不答,转过身,又踏着月色走向院落。
没辙,跟着吧。
韩知竹缓步走进了院中。院里摆出晚餐的八仙桌已经撤了,却又出现了三个闪着粉白莹润光泽的,足有一人高的圆润小球,看起来材质似乎是珍珠。
程雁书没忍住,伸出手若无其事地摸了摸。
手感确实也像珍珠。
这么大的珍珠,壕,真壕。
韩知竹抬手一指,淡青色弧光从指尖漫开,在程雁书搭着小球上点了一下。
小球缓缓地绽开,露出一个可供一人进入的小空间。
韩知竹定定地看着程雁书,不说话。程雁书犹豫了:韩知竹这是要他进去?
韩知竹不动声色,默然站在原地,等程雁书自己动作。
程雁书嘴角隐晦地抽搐了一下:大师兄,我你这共处一室,你介意吗
韩知竹悠然瞥他一眼:你的迷障还没除尽?
除尽了!程雁书斩钉截铁地正色,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既然迷障已除尽,韩知竹不徐不疾道,那你还有何担忧?
程雁书看着自己大师兄那张好看得紧的脸,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然后他一甩衣袖,步入了那个小空间。
一步踏出,豁然开朗。
小珍珠内部竟然是足够十几人坐而论道的方方正正规规整整的房间,有被褥整齐的床榻,有屏风隔出的浴桶,还有坐席和一架放置在案几上的古琴。
甚至还有不知从何而起的带着清爽气息的风轻过,卷起案几上燃着的青竹熏香,拂过床榻前淡青色轻纱帘,一派飘逸闲静。
鸿川和鉴云在坐席上打着座,听到程雁书进来的声响,齐齐睁开眼,站了起来,又恭恭敬敬地对刚走进来的韩知竹行了个礼。
韩知竹:你们二人去外边巡一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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