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韩知竹轻哼一声:你想是交朋友,还是想吃烧鸡?
这两个,是非此即彼的排他选项吗?程雁书犹豫着嗫嚅:一定要我选现在我选烧鸡。
韩知竹举起手,对不明就里只得坐在椅子上像现场观众的薛明光行礼道了声抱歉。
然后他手一挥,程雁书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拉着扑向了门口。
眼看就要扑到韩知竹身上了,韩知竹却一个错身堪堪避开。
手掌落在程雁书的手腕上,扣住了他的脉搏后,韩知竹轻喝一声:无心!
一柄闪着虹色光芒的剑瞬间出现在程雁书面前的空中。
韩知竹轻轻一动,程雁书便被他带着跃上了那柄未出鞘的虹色剑上。
风声快速在耳边掠过,几分钟后,程雁书还未曾反应过来,韩知竹松开了他的手腕。脉搏被钳制的酥麻感刚消失,腰带便被韩知竹一把拉住,一个巧劲,程雁书被直接地扔进了南极泉。
彻骨的冰冷瞬间如蛆附骨,啃噬全身。
大师兄,大师兄!程雁书挣扎着想站起来,脚底却连连打滑,吃了好几口冷泉水,冰凉入心,牙齿打起了颤,大师兄!我今天早上还得喝姜枣茶呢,再来一次,我真的扛不住啊!我下次不吃烧鸡可以了吧?
韩知竹站在那日教他磋磨铁杵的位置,冷冷地看着扑腾的程雁书。
终于找到了重心,止住了脚底的打滑,程雁书在泉里站了起来,看向韩知竹。
月华如练,南极泉的水雾似流云,将韩知竹环绕其中,如果不是太冷太慌,程雁书一定会觉得这幅画面当得起一句谪仙下凡的赞。
但此刻,这位谪仙脸上拂过一丝比南极泉水雾更寒的寒意,嘴角似乎还啜了一丝程雁书从未在韩知竹脸上见过的嘲讽冷笑,抬起了手。
程雁书下意识抱住了头。
过了三秒,水声响起。韩知竹竟然下了泉。
坐下。一指泉中心的石头,他的声音依然和南极泉一样冷,运气。
温热的手掌抵上程雁书的背,温润之气进入身体。
泉水的彻骨寒意泛上来,和韩知竹渡入他体内的温润交织成了一种奇异的感受,暖意裹着清澈的冷,合着血液的运行游走全身,注入心脏。
如是半个时辰,程雁书已经感觉不到泉水的冷意,只觉神智清明,全身通泰舒爽。
明日起,你可以稍许进一些油腻的食物了。不过,适量。韩知竹收回手,站起来,回到了泉岸上。
真的?精气神回复了十足,又得了大师兄亲口说的话,程雁书轻快地也跟到了泉岸边,大师兄你可真是神仙!不过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严格地管着我?大家都说你很冷的,那你应该任由我自生自灭,你也轻松呀?
韩知竹答:职责所在。
那如果我要是好好修习,是不是就可以饮食自由,生活也自由了?他意犹未尽地追着韩知竹提问。
你觉得,现下很不自由吗?韩知竹道。
当然啊。
你很想自由?
程雁书用力点头:我当然想。吃什么做什么都不能由自己控制,当然是不自由。
他手脚并用地上了岸,凑近韩知竹身边:所以我以后会努力的,明天琴修我一定不走神。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很浪荡,不上进。韩知竹的视线满是审视,为什么变了?
说实话吗?程雁书垂了眼,落了满地的皎白月光像铺满的霜,他踏着这如霜月色,和韩知竹并肩而行,轻声说,我想活。
想活?韩知竹顿了顿,死,很可怕吗?
当然可怕。怕死又不丢人。我怕的东西可多了,我又怕疼又怕死又怕孤单又怕饿肚子的。虽然说人固有一死,也有说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但在能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且得好好活着?
韩知竹忽地停下脚步,像是不认识一般仔细看程雁书。
程雁书也跟着停了脚步,坦荡地迎视着韩知竹。
只是韩知竹的目光慎重而带着评判,而程雁书的目光落在月色融融中的肃立着的韩知竹身上,却是多了点大师兄怎么越来越好看的不严肃。
韩知竹道:你若不着急就寝,那我们且说说话。
说话?
程雁乖乖问:大师兄,你想和我说什么?
韩知竹声音很轻,似乎也有一丝怅然:我们师兄弟同门近二十年,似乎确实从来没有好好地说过话?
是吗?一定是因为我以前太不上进太自我了,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说完,像是怕韩知竹不信任,他认认真真看着韩知竹,道:大师兄,我说的是真心话。
韩知竹又问:你最近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契机是什么?
契机
发现自己实在太弱,自尊心不允许。程雁书说,大师兄,我会好好修习的,你相信我。
看着明亮月光中神色活泼,还透着几分不知因何而来却把他衬托得更为生动的小得意的四师弟,韩知竹颔首道:你确是变了。
程雁书眼睛一亮,立刻问:我是变得更讨厌了,还是变得不是那么讨厌了?
韩知竹沉吟着,似乎在斟酌用词。
程雁书却笑着靠近过来。
他看着韩知竹,眼睛弯弯地轻轻笑:我看到了,答案是四师弟果然不是那么讨厌了。我看到了啊,大师兄,你可不要反悔呀。
第21章
第二日一早,程雁书终于见到了他未曾谋面的师尊。
原本以为差着辈的师尊应该和长老们差不多年纪,没想到师尊竟然比想象中年轻很多,跟韩知竹的哥哥似的,但虽然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却一身如假包换的仙风道骨,特有风范,很有存在感和威严感。
程雁书不由得收敛心神,提起十万分认真,生怕万一行差踏错说不好,又要受罚。
还好师尊对师兄弟们的态度十分之和蔼,说到韩知竹明日即会同白映竹、薛明光前往宿州时,王临风认真道:师尊,情势未明,我可否与大师兄一起前往宿州?
程雁书也跟着主动请缨:我上次也去了雍州城,情况还是了解的,我也一起去。
魏清游也道:我也去。
韩知竹对三人的同行未表示异议,师尊也理所当然地同意,一锤定了音:如今之事似有极大的内情,你们四人同行,彼此有商量,加上白家姐弟和薛家小子彼此照应,甚好。
师尊转而问韩知竹:无心现在什么状况?
韩知竹面色一暗,缓慢地摇了摇头。同时手在空中虚虚一划。
一把七彩虹光的剑破空而来,悬空停住。
这是大师兄的佩剑吗?靠近魏清游,程雁书低声问道。
那剑他是见过的,那夜韩知竹把他扔进南极泉,就是御此剑而去。
魏清游面色凝重地点头。程雁书又问:那为什么大师兄平日不携剑,却只用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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